“其實,其實也不算是認識,你還記得上次燈會的時候,我們兩個走散了嗎?”沐晚把腦袋往衣服後麵藏了藏,隻露出半隻眼睛望著他,“我當時跑到了一個胡同裏,正好看到有人受了槍傷倒在那裏,我是醫者,看到有人受傷了就職業病發作,替他止了血包紮好了傷口……。”
淩慎行眯了眯鷹目:“所以,那個被你巧遇的人就是楚南風?”
沐晚點點頭,腦袋又往下縮了縮:“我後來才知道你在全城追捕他,但這也不能怪我,我又不認識楚南風,而且,就算我不救他,他也不會死。”
“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我和你那時候又不熟。”沐晚吐了下舌頭,“你要是一氣之下賞我一個‘吃裏扒外’的罪名怎麼辦?”
淩慎行仔細想了一下,忽然沉下了臉:“看來楚南風看中的不止是你的醫術。”
沐晚聞到空氣中飄來的酸味兒,不由失笑:“他看中的的確是我的醫術,聽他說,他的父親病重,請了許多名醫都無法治好,他也算是個孝子了。”
“所以,為了這個孝子,你心甘情願去給他的父親治病?”
這語氣酸得聞一下都能酸倒牙齒了。
沐晚笑道:“我身邊就有一個病人還沒治愈,哪有心情去看別人的病。”
淩慎行:“……。”
“有人又犯了吃醋的老毛病,快過來,大夫給你瞧一瞧。”
聽出她言語中的戲弄與嘲笑,淩慎行俊臉一沉,不過很快就揚起嘴角:“你確定要讓我過去瞧一瞧?”
沐晚立刻將衣架上的衣服拉嚴實了些,狗腿似的陪著笑:“小女子胡說八道,滿嘴跑火車,少帥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小女子一般見識。”
可她嘴上再求饒,還是擋不住淩慎行繞過衣架走了過來。
”勾人的小妖精。”
“勾到你了嗎?”沐晚抬起頭,笑眯眯的問。
回答她的是一個充滿了狼性的熱吻。
石洞裏的火堆燒得正旺,,破碎的聲音和這燒得劈裏啪啦的火聲交融在一起,和著外麵的雨聲,漸漸的融為一體。
沐晚一覺醒來,外麵還是漆黑一片,她的身上蓋著淩慎行的外套。
“阿行。”沐晚坐起來,四顧之下卻找不到淩慎行的身影。
她從衣架上拿下被火烤得半幹的衣服穿好,急匆匆的就要出去尋他,剛走到石洞門口,就見一條影子遠遠的飛奔而來。
“阿行。”沐晚著急的喊道。
淩慎行的身影很快近了,懷裏抱著一些幹樹枝,外麵的雨還在下著,樹枝被他的身體擋住,隻是濺了一些水。
沐晚急忙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臉上的雨水。
“我從別的洞裏找了一些幹樹枝,火種一旦生著了就不能讓它滅掉。”
淩慎行走進來,將那些幹樹枝放在一邊,沐晚這才注意到,那裏的幹樹枝已經堆得很高了,難道他這一夜根本沒睡,一直都在找樹枝嗎?
“還有這些。”淩慎行從口袋裏掏出幾個野果子,“可能會有些澀,但勉強能夠先填飽一下肚子。
沐晚拿過一個果子剛要吃,淩慎行卻說道:“現在還不能吃東西。”
他又從角落裏拿了一個小鐵罐,“這是我在西麵的海邊撿到的,裏麵剛接了雨水,但是這樣的水不能喝,要把它加熱沸騰才可以,不然裏麵的寄生蟲和病菌會要了我們的命。”
“可是為什麼不能吃水果?”
“我們已經這麼久沒喝水了,如果吃東西的話,會消化掉我們身體裏殘存的那點水份,導致脫水或者體力不支,所以,你要記住,在沒有找到淡水之前,不能吃東西。”
他將那個小鐵罐架在了火堆上,沐晚坐在一邊盯著它看了看,是一隻已經被海水鏽蝕了的普通罐子,應該是這個時代的罐頭。
淩慎行道:“等天亮了,我再出去找一些吃的,或許在海邊還能撿到其它有用的東西。”
他扒拉了一下火堆,讓火燒得更旺一些:“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大海這麼大,風浪一時也停不下來,他們或許很快就會找到我們,或許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找到,或許……永遠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