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一直將沐晚帶到了後麵靜修居住的院子,這裏種了許多翠竹和桂花,相比起其它院落,更顯得幹淨別致。
沐晚心想,這靜修師太估計輩份極高,所以才有這樣的待遇。
“人請來了嗎?”陪在靜修身邊的一個女尼抬頭問道。
小女尼有些訕訕的,隻是看了沐晚一眼,便把圓治大師雲遊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看看再想些別的法子吧。”那女尼法號玄妙,正是已逝的慧聰師太的徒弟,略懂醫術。
顯然,她完全沒把沐晚當成大夫,因為她長得太過美豔了,這樣一個女子完全跟醫者兩字劃不上等號。
玄妙正要起身,沐晚已經兩步跨到了靜修的床前,在她的錯愕中拿過了靜修的手腕,她仔細探了她的脈博,又在她的身上檢查了一翻。
此時靜修突然又開始痛苦的呻吟,右手捂著胸口,麵色蒼白。
沐晚從小藥箱裏拿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麵倒了幾粒黑乎乎的藥丸,那玄妙還來得及反應,她已經快速撬開靜修的嘴巴將藥丸塞了進去。
“你……。”玄妙和那小尼姑俱是目瞪口呆,這女子二話不說給靜修喂了什麼藥?
靜修雖然輩分高,可誰都知道她的身世來曆,就連主持也對她另眼相待。
她這些年一直在翠雲庵潛心修佛,不問世事,看似了斷紅塵。
庵裏的人對她格外厚待,衣食住行無不是小心翼翼,所以,靜修生病,這些人才會如此緊張。
此時,外麵傳來飛快的腳步聲,竟是主持親自過來了。
“主持。”玄妙急忙上前,慌慌張張的說道:“這位施主不知道給靜修師叔吃了什麼東西,我一個不小心,攔都沒攔住。”
說完,不免把指責的目光投向沐晚。
一旁的映春聽了立刻不樂意了,剛要開口,主持就合掌道:“敢問這位施主尊姓大名?”
沐晚絲毫不介意玄妙告狀,看這主持眉眼慈祥,想必是個明事理的。
“在下沐晚,是淩少帥的妻子,這次前來同濟寺請佛,剛才匆忙間給靜修師太喂了藥,怕是把這位師父嚇壞了,在這裏說聲對不起了。”她謙遜有禮,讓人生不出反感。
主持心裏一驚,這位竟然就是淩少帥的妻子,督軍府的少夫人。
雖然她一直生活在翠雲庵,可因為靜修的原因,她也經常讓人打探淩府的消息,然後裝做無意閑談時透露給靜修,她看得出來,靜修雖然一心向佛,可對兩個孩子始終牽掛,每每聽到關於淩府的事情都是十分專注。
如果傳言不假,這位少夫人刁鑽跋扈,性情暴躁,可謂是心狠手辣之輩。
沐晚見主持一直盯著自己,心下也多少猜到了什麼,不過,她早就習慣了旁人這樣審視的目光,從前的那個自己,著實讓人歡喜不起來。
“主持。”一邊的小尼姑提醒了一聲,主持這才覺察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幹咳了一聲掩飾過去,轉臉又是輕笑了一下:“原來是沐施主。”
不管這位少夫人的性情如何,到底是淩家的人,她不好表現的太過於厭惡。
“請問沐施主剛才給靜修吃了什麼藥?”那樣子又是焦急了起來。
“可以暫時緩解靜修師太的胸痛。”
除了映春,其他人都擺出一副不相信的姿態,隻是不好意思說出來,靜修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次發病都要痛得死去活來,就連圓治大師也是束手無策,她一個年紀輕輕的閨閣婦人,說這樣的話難免過於虛假了。
眾人雖然都懷著這樣的心思,可都維持著麵子上的鎮定,直到那小尼姑歡喜的說道:“你們快看靜修師叔。”
靜修已經緩緩平靜了下來,一直抓著胸口的手也漸漸鬆開了,隻是一張臉還是被浸在冷汗當中,小尼姑急忙給她擦汗。
白色的毛巾將靜修的臉一寸寸的擦淨,沐晚這才仔細的打量起來,她看上去已有四十多歲,但是皮膚白皙,眼角不見皺紋,閉目抿唇的樣子都能看出是個極美的人。
一個尼姑生得如此美貎不免讓人生出疑惑,而且沐晚看著她,總覺得十分熟悉。
“太好了,靜修師叔終於好了。”小尼姑歡天喜地,一旁的玄妙也扯著嘴角笑了笑,不過眼底卻沒什麼笑意,這位淩家的少夫人一出手就止住了靜修師叔的疼痛,倒顯得她十分無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