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掃了幾人一眼,胡三幾人的情緒變化盡數收入她的眼底,她心底大概也猜到了他們在想什麼,於是說道:“這私獄的看守極為固執,平時隻有督軍和少帥才能隨意出入,我今天來看你們也是受了文柏所托。”
胡三聽了,頓時對她又生出幾分仰慕與敬畏,隻有督軍和少帥能夠出入的地方,她竟然也能來去自如,可見少帥對她有多縱容,和她搞好關係準沒錯。
胡三立刻同她客氣了幾句,映春已經把酒菜從鐵欄杆外麵遞了進去,一隻鹵鵝,一份怪味花生,一份臘肉,一碟切得十分整齊,色澤油亮的醬牛肉,再加上一小壇二十年陳醋的女兒紅。
“多謝姐姐。”胡三幾個人也是餓了半天的肚子,此時看到吃的喝的,眼睛都亮了。
沐晚客氣的讓他們快吃,而映春搬了一張椅子給她,她便坐著看這三個人狼吞虎咽。
“文柏真是好福氣,有這麼疼他寵他的姐姐,我要是有這樣的姐姐,一定樂得睡不著覺。”柯成運啃著一隻鵝腿,肉質緊實,層層疊香,真是美味極了,美食麵前,他特別喜歡激動。
沐晚笑笑,“你們這麼幫文柏,我要謝謝你們才是,隻是要先委屈幾位弟弟一晚,等少帥回來,我自會向他說明一切,讓他放你們自由。”
聽到自由兩個字,胡三兒幾個立刻放下手中的吃食,再次向沐晚作揖道謝,看來這位二夫人在少帥麵前真是十分受寵,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讓他們重獲新生,本來他們還是有些懼畏的,畢竟得罪的是淩家三小姐,現在聽了沐晚的話,立刻覺得渾身輕鬆了。
沐晚擺擺手,十分和藹麵善:“弟弟們多吃點,這也是文柏的心意。”
三個人又是吃肉又是喝酒,好不痛快。
直到沐晚帶來的東西都吃完了,天色也黑了下來,沐晚卻坐在那裏沒有要走的意思。
胡三兒心想,該說的也都說了,該謝的也謝過了,這位二夫人怎麼還不走啊,他們兄弟幾個還想天南海北的閑扯蛋呢。
其他兩人也有些納悶,直到柯成運突然一捂肚子,臉色瞬間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向下滾落。
“哎呦,肚子痛。”柯成運倒在地上打滾,“肚子痛死我了。”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肚子痛?”胡三兒上前查看,忽聽徐自強也慘叫一聲“哎呀,痛死我了”。
兩個人痛得滿頭大汗,死去活來,胡三兒有些納悶的看向沐晚,正要說什麼,他自己的肚子也開始絞痛。
他以前相中了一家農戶的小女兒,想要娶回去做姨太太,結果那農戶死活不同意,他就讓人在他家的井水裏下毒,那農戶喝了井水之後就大喊肚子痛,最後七竅流血而死,他那女兒發現父親死了,也一頭紮進井裏溺死了。
他發現自己現在的症狀跟那農戶死前一模一樣,腹痛難忍,口鼻流血。
他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坐在外麵的那名女子,名名是國色天香的美貎,可嘴角卻掛著冰寒刺骨的冷笑,她定定的看著他們,一點都不驚訝。
胡三兒似乎明白了什麼,可他的肚子太疼,意識也在一點點抽離,根本沒有力氣說半句話。
他終於是暈了過去,卻還殘留著一點點神智,他聽見那女人在說:“文柏說了,要處理的幹淨一點,就說他們是誤食了不幹淨的東西中毒死了,屍體就丟到長山的亂墳崗吧,也別讓他們的家人找到了,把臉劃花,再把屍體燒了。”
那丫頭說道:“二夫人,他們也怪可憐的。”
女人道:“有什麼可憐的,他們心甘情願給文柏當槍使,這就是他們的命,如果讓人抓到文柏的把柄,他以後還怎麼娶淩家三小姐。文柏也算是做事幹淨利落,永絕後患。”
“二夫人說的是,二少爺和這些人串通調戲三小姐的事情可萬萬不能讓少帥知道,少帥可是最疼三小姐了。”
胡三兒的最後一絲神智也在漸漸抽離,隻覺得那兩個女人的腳步聲漸漸的遠了,可她們的話仍然徘徊在耳邊不肯散去。
沐文柏,你竟然這麼狠,我們兄弟三人寧願受罪也不肯把你供出來,你就是這麼對我們的嗎?你當初的那些承諾難道隻是放屁嗎?
殺人滅口,還有比這更高明的招數了嗎?
可惜,他馬上就要死了,否則,他拚了這條命也要把他的斑斑劣跡告到少帥那裏去。
可惜,可惜他沒有第二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