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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從沒有過要離婚的念頭。跟燕子再怎麼樣,我對你的感情都沒變。”

“外麵彩旗飄飄,家裏還想紅旗不倒?可我接受不了。你玷汙了我的感情!”

“我、我不該這樣。但你也知道,我黃義國就是一頭老黃牛,這些年來我埋頭一心拉車,不管那坡有多陡,那路有多遠,我都沒吭過聲,沒講任何條件。去年洪災,我主動報名到第一線抗洪救災。前年,我下去蹲點搞工作隊,半年時間就幫東郭村修成了一條16公裏的通村公路,那錢都是我低三下四化緣弄來的。在領導麵前,我一心一意幹事,我幹出來的成績都能讓領導滿意,但他們就是不使用我,不提拔我。”

“你活該!”

“我是活該!但我有怨氣!”

“怨氣不就是廢氣,不就是二氧化碳?這麼多年折騰下來,竟然還沒有發現自己為什麼就進步不了。而且,還得去找一個女人。”

“迫不得已,我看中她有盧副市長這個政治資源。”

“結果又怎麼樣?應該快到接受我鄧冬蘭熱烈祝賀的時候了吧。哼,死不要臉的畜牲!”

“我、我確實被逼得走投無路。”

“還不開竅?!死腦殼!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老黃牛,你死掉一百次把天下好事都做完了,這又頂個屁用!你為他們領導幹一百件好事,幹一千件好事,也不如人家跟領導一起去幹一件壞事。真沒辦法,勾引女人這種壞事還是一個人單幹,你這種男幹部又進步得了嗎?你一個人幹這些汙七八糟的事,就是個人品德問題,根本不是為了自己前程,我鄧冬蘭容不下你!否則,我鄧冬蘭怎會責怪你?”

“我是一個失敗者,但我想跟你交代清楚。”

“算了吧。用得著解釋嗎?需要解釋的失敗,它就是再次失敗!不用作解釋的成功,它就是最大的成功!沒有搞清楚如何才會成功的人,一定也搞不清楚自己會如何走向失敗!”

黃義國語塞,過了一會兒說:“事到如今,我沒臉皮跟你硬纏硬磨什麼。冬蘭,反正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如果你還想了解什麼,你可以找鄧娃娃。”

“找她?”鄧冬蘭的目光閃電般逼向黃義國,“你跟她講了什麼?她是一個小孩子,嘴巴不穩,善善的耳朵怎會聽不到?善善到時候怎麼看你這個當老子的?”

“娃娃也是一番好心。她不出現在小區裏,我、我這輩子還真的完了。”接著,黃義國把在華天小區裏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原來,原來還是廖麗芬這個女人……”

鄧冬蘭說不下去了,深深歎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她擺擺手,一點力氣都沒有。就是這象征性的擺擺手,也讓黃義國病懨懨走了。

鄧冬蘭見他快要走出房門時,還是咬牙切齒補上了一句:“黃義國你別做夢了,我決不會為你的事去找羅市長。”

吃完飯後,鄧冬蘭把陳道忠白天來找自己的事跟趙二妹和劉卓青說了一遍。劉卓青嚷道:“我說,鄧局長你這次一定要到羅市長跟前好好告他一狀。這種忘恩負義的東西,這種過河拆橋的東西,這種連祖宗老子也敢賣的人渣,他還想當副市長?哼,告他,告死他,讓他連局長都當不成!”趙二妹搖起頭來說:“告不得!告不得!”劉卓青問:“為什麼告不得?他又不是天王老子,有什麼告不得的?要不是他姨妹子打了幾個電話給我,好話說盡,我才不會饒了他姨妹子。但對陳道忠,我還是恨死他。我說二妹姐,你已經當大老板了,連市委書記市長還有大大小小的頭頭都買你的賬,你還怕他一個陳道忠不成?”趙二妹說:“陳道忠這人鬼精鬼精的,很多事他都做得不地道,但再怎麼樣,他也是鄧局長一手培養出來的。告陳道忠,還不等於要打鄧局長的臉嗎?陳道忠這家夥再不講什麼孝道,他也還是鄧局長自己的人呀。就像自己的兒子一樣,他再怎麼不孝道,不還是自己的兒子?天下沒一個當爸當媽的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女被拉去坐牢,被拉去打靶,哪怕他犯了天大的錯誤。就是犯了死罪,你還得拚了性命幫他!”劉卓青一下子被噎住了。鄧冬蘭呢,也被趙二妹這番話驚呆了,立刻陷入了深思。過了一會兒,她恍然大悟地:“原來這樣,原來這麼一回事。”

接著,鄧冬蘭一個人進了自己的房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坐在床邊的鄧冬蘭終於歎出一口長氣,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她先是柔情萬千叫了一聲羅市長,說:“我是冬蘭。沒打擾您休息吧。文化產業區的事我找時間再跟您具體彙報。我又有些新想法。對了,人民大劇院回購的事不再是個問題了,對方同意進行戰略合作。時間不早了,我想跟您彙報一件事,當然也是想麻煩您。您都知道了,那天您還問過我,就是我愛人黃義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