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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冬蘭當然聽得出弦外之音是個什麼意思,繃緊臉地:“理應照辦,就是不好辦?不就是找些人去追悼一下?局裏不下通知,人民大劇院那些老職工也會去的。還有他一些朋友,悼念都會去。開個追悼會,無非讓你這個局長念一遍悼詞吧。”

陳道忠搓搓手,還是為難地:“我、我怕影響不好。”

“對你隻有好影響。”

“我怕影響到新來的市長。”

“影響他什麼?”

“畢竟新市長……”陳道忠眼勾勾暗示了一句。而且他覺得這個暗示鄧冬蘭一定明白。但剛好鄧冬蘭怒氣衝天,耳朵聽不進任何東西,也就沒留意陳道忠這半句話。她繼續大聲嚷道:“我跟你講實話,如果你不開好這個追悼會,哼,別怪我鄧冬蘭不客氣,更不要怪人家親屬有什麼怨言,家屬這時候很在乎這點,他家屬一時想不通,把幾個花圈抬到你這個辦公室,恐怕會毀了你青雲直上的好運程。我不是威脅你,這人一旦沒感情、沒良心了,就必定要遭到老天爺報應。好了,這話我不該說得那麼不好聽。你就看在我這個老局長的麵子上,看在我鄧冬蘭當年把你從大劇院門口抱進大劇院裏去,看在大劇院那些人包括孫付雲對你都有養育之恩,也該為孫付雲開個追悼會。你該記得吧,你第一天上學,就是孫付雲用單車把你送到學校去的,後來有同學欺負你沒爸沒媽,孫付雲聽了惱火不過,拔腿便去找你的同學……”

“您、您別說了。”陳道忠害怕自己再聽下去會失去自控。他不得不點點頭,“好吧,這個追悼會由市文化局來辦。我馬上讓小丁跟孫付雲同誌的家屬聯係。局裏馬上成立一個以我為組長的治喪委員會,老肖,還有茅冬冬擔任副組長,工會主席老李,住院的紀檢書記老張和小丁當委員吧。”

鄧冬蘭終於噓出一口氣:“謝謝!”

“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您必須先答應我。”

鄧冬蘭猶豫良久,好不容易地:“好吧。”

“您,還有二妹,還有卓青,三個女人你們一個都不得去參加追悼會,不得去吊唁,也不得送花圈。”

“還三個不得?你這是什麼意思?”

“鄧局長,請您理解我。”

“我理解什麼?我都沒聽明白,還理解?”

“您,還有她們兩位,跟孫付雲同誌都有感情,這種感情非常珍貴,您別誤解,我始終認為你們三個女人跟孫付雲的感情是健健康康的,二十幾年的風風雨雨走過來已經證明了這點。但我和很多人都知道,孫付雲同誌的愛人,也就是原來廖副市長的侄女,她對你們三個女人一直有什麼誤會,說她對你們恨之入骨可能有點誇張,但起碼她對你們一直懷有幾分敵意。前些日子,聽說廖麗芬她又跑到市紀委去告了您一狀。她告她的,不就是造謠誹謗,惡語中傷嗎?您別往心裏去,我們相信您,鄧局長。但我怕你們幾個一旦出現在追悼會場,那個女人肯定會鬧出一點風波來,到時候難以收場。再說,社會影響也一點不好,對誰都影響不好。鄧局長,您說是不是這樣呢?”

鄧冬蘭仍在猶豫著。這個決心她是很難下定的。

陳道忠繼續說:“當然,也請您配合我這個局長一下。如果場麵混亂了,我不好跟市委市政府交代,連羅市長他也一定會批評我。不論因公因私,您都不能去,還有您得設法阻止趙二妹和劉卓青她們去。退一萬步來說,那場麵混亂了,逝者會心安地走嗎?”

聽到這最後一句話,鄧冬蘭不由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