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歡欣鼓舞著,也有一種心靈上的慰藉,這是你剛才這一瞬間給我的最珍貴的東西。”
“我們這個年紀的女人本來就是彌足珍貴的一種精靈。為什麼?因為我們成熟了,什麼都徹底成熟了。我們要讓男人承認,成熟女人跟成熟的東西都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怎麼願意在糊塗中一直吃著夾生的東西呢?那得怪我們這些女人,因為我們沒有在男人麵前再去展現我們成熟之後的浪漫與激情。對啦,你也跟二妹多聊聊。她一輩子不肯識字,但她有一種難得的感悟,甚至比我們還透徹、還通亮、還……”鄧冬蘭眯起眼睛沉默了片刻,悄然噓出一口氣,又喃喃地說,“話是這麼說,處方也可以撕掉,但藥還得吃,針也得打完這個療程再說。隻是精神與勇氣比任何藥物都更重要。”
劉卓青突然提醒:“你的手機好像響了。”
這時,鄧冬蘭才聽到丟在隔壁房間的手機響了。劉卓青快步過去幫她把手機拿過來。
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鄧冬蘭稍作遲疑,接通電話沒聽上幾句話,手機就從她手中滑落,啪嗒跌落在地上。劉卓青也沒什麼思想準備,被這響聲驚了一下,又猛然發現鄧冬蘭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恐懼,如同看到世界末日突然降臨才可能有的這種表情。
劉卓青悚然地:“鄧局長,怎、怎麼啦?”
鄧冬蘭哆嗦一下嘴唇,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貓腰撿起手機叫道:“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
劉卓青明白了,可能發生了什麼太可怕的事情。她盯著鄧冬蘭,待鄧冬蘭剛接完電話,她又非常不安非常緊張地問:
“出了什、什麼事?”
鄧冬蘭的眼淚水忽地湧出來了,接著一屁股坐到地上。她仰起頭痛苦叫道:“孫、孫付雲,他、他走了!”
“你說什麼?”
“他走、走了。”
“上、上哪?”
“他、他突然死了。他、他……”
劉卓青怔怔地,身子突然像篩子一樣地顫抖起來,兩腿齊軟,撲通跪倒地上。她用力搖起頭叫道:“不會的,不會的,誰告訴你的?你絕對聽錯了,不會的,他不會走的。”
鄧冬蘭一把抱住劉卓青,哇哇嚎啕大哭起來。劉卓青再也控製不住,她眼睛瞪瞪,突然放聲大哭。鄧冬蘭邊哭邊說:“我沒聽錯,他徒弟打來的電話,他說付雲他、他三個小時前在一個靈堂裏哭死了。他這三天接到四個哭喪業務,都要求他親自去哭,結果連續痛哭三天,得了什麼急性心碎綜合征,過度悲傷就……”
“不會!不會的!付雲怎麼會哭死?好男人怎麼會哭死?不會的,不會死的!”
劉卓青仍然不敢相信這個死訊。
這時,趙二妹快步跑了進來。她剛剛走到走廊上,猛然聽到三號房間傳出哭聲,嚇得她飛奔一樣衝進來。
趙二妹忙問:“你、你們怎麼了?”
過了好一會兒,趙二妹又問了,劉卓青抬起淚臉說:“孫、孫付雲……”
“孫付雲怎麼了?”趙二妹心忽地懸到了喉嚨上。她瞪大眼睛,驚恐地,“他怎麼了?你們快點說呀!”
“孫付雲他走了,撇開我們他一個人走了……”劉卓青說完這半句就說不下去了。
趙二妹一口冷氣才倒抽一半,就癱倒在地板上。
有人把三號房間的情況報告了院長周生銀。周生銀帶著鄺愛月幾個人匆匆趕到三號房間,走進房間就看到三個女人抱成一團哭得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