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洛的葬禮很簡單,卻不失肅穆。
墓地的選址是俞廷聿吩咐人去辦的。
葬禮當天,悼念者寥寥,除開秦笙和俞家的人,孟易天這個當父親的,姍姍來遲。
許久未見,秦笙也並未生出什麼重逢的感慨。
她一早懂得,即使是血緣至親,彼此間也是需要緣分的。
顯然,同孟小洛這個妹妹也好,亦或是同孟易天這個父親,秦笙和他們都欠缺了一些機緣。
隔著墓碑的距離,他們二人相互點頭致意了一下。
秦笙是在寒暄,孟易天更多的是一種討好。
有俞家的光環,在孟易天的眼中,秦笙價值連城。
世人憊懶,常常喜歡走捷徑,不為別的,隻為能夠更快企及旁人望其項背的高度,用睥睨的姿態來彰顯自己在這俗世裏的威風。
即使這樣的榮光需要出賣自己的尊嚴和良知,但於孟易天而言,全都無足輕重。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麼,因而對於那些附加的東西,他自是會毅然舍棄。
可孟易天不知道的是,他過於貪婪的姿態換來的,隻會是和成功之路的漸行漸遠。
“小笙,子陳已經被我訓斥了一頓,他自知罪大惡極,在家反省呢!”
一條人命,反省就夠了?
秦笙轉過頭,根本不欲多言。
這筆賬,她自會清算!
坐上車,秦笙有些疲倦。
她靠在俞廷聿的肩頭,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到家了叫我。”
“嗯,睡吧。”俞廷聿用羊絨毯將她擁在了懷裏。
正欲吩咐司機開車,車窗卻被人敲響了。
側眸一看,俞廷聿對上了孟易天的諂笑。
他蹙了眉,懷裏的秦笙也因為這樣的叨擾抬起了腦袋。
俞廷聿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在車上等我。”
他一直都不希望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影響到秦笙的靜養,可有些人就是這麼不識趣。
開門下車,孟易天向俞廷聿欠了身,“聽聞俞少爺和小笙就要結婚了,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都該表示一下啊!”
俞廷聿還沒出聲,身後先一步響起了秦笙的聲音,“好呀。”
送上門的機會,她怎麼可能不要呢?
見她下來,俞廷聿歎了氣,彎腰從車裏拿出了羊絨毯,披在了她的肩頭。
秦笙固執起來,他也是沒轍的。
見收買有望,孟易天清了清嗓子,“最近我從緬甸得了塊翡翠,無論是成色還是質地,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不等他的自誇說完,秦笙笑著打斷了,“我不缺首飾,俞家也不缺擺件。”
說白了,就是看不上孟易天準備的禮物。
孟易天的笑有些僵,“小笙有想要的禮物?”
秦笙挑了眉,“我要,孟先生就會給嗎?”
她還是不願叫他一聲父親。
孟易天毫不猶豫,“自然了!”
哄得秦笙開心了,在俞廷聿這邊,他才有分量不是。
“那好,我要整個孟氏。”
如此一來,孟子陳費盡心機的一切便都打了水漂。
孟易天險些驚掉了自己的下巴,“可……可俞少爺先前不是說,你不適合操持公務嗎?”
“我說過嗎?”俞廷聿微揚著下巴,“孟董事長怕是記錯了吧。”
“我是說,我的人是娶回俞家享福的,不過既然小笙看得上孟氏,她要,難道孟董事長還想攥著不給嗎?”
在這寒冬時節,為著俞廷聿的問,孟易天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孟氏重整本就是仰仗俞氏的扶持,他不過是俞廷聿看在秦笙的麵子上推舉到董事長之位的傀儡,他有什麼資格敢不給的!
“難得小笙看得上,我馬上讓人召開股東大會,進行董事長的換屆選舉。”
他的如意算盤算是徹底地落空了。
“好,我等著孟氏的任聘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