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道聲音嚇得,猛地往前一竄,卻不敢回頭。
“什麼婚,什麼陰間,我不信,你騙人!有本事你把門打開!”
“嘩啦”一聲,木質的門,真的在我麵前打開了。
我扶著門框怔了一秒鍾,半晌後,看見月光下奶奶張望的身影,想也不想,就撲了過去。
隻是……
不再像往常那樣,撲進奶奶溫暖的懷抱裏,而是直接撲了個空,從奶奶身體裏穿過去了。
我不死心,又試了好幾次,都是這樣。
我幾乎要絕望,心想著,肯定又是噩夢,隻要醒來,就不會有事了。
可這一次,那道聲音沒有給我更多的時間,“蘇蘇,如果你不願意相信,就進來,看看這白紙黑字上,寫的是誰的生辰八字。”
雖然恐懼,我仍然忍不住探究真相。
隨著我的腳步一點一點的挪進房間裏,門“嘩啦”一聲,又關上了,把皎潔的月色關在外麵。
同時,供桌上,那兩支粗大的白色刻著雙喜字的蠟燭,燃燒了起來。
“蘇荷……”我怔怔的,念出牌位上的名字,隻掃了一眼,就確認了牌位下壓著的我的生日。
因為我出生那天極陰,很多算命先生都說,我活不過十八歲。
所以哪怕生在二十一世紀,我也不太對別人說我的生日。
他?
他怎麼知道……
“蘇蘇……”仿佛察覺到我心裏想著他一樣,背後漸漸地攀上來一隻陰冷的手掌。
白色跳躍的燭光下,那手掌骨節分明,指節修長,輕巧利落的就伸進了我的白色喜服裏,解開了裏麵的一帶。
“我的蘇蘇。我已等你到十八歲,就與我成了這合巹之禮吧。”
他按住我的肩膀,繡袍一揮,兩支蠟燭就滅了。
與此同時,我的身下傳來一陣劇痛……我想呼喊,想求救,聲音都被他撕碎,連同著吻一起輾轉入喉了。
恍恍惚惚的,我竟似也回應了他,攀住那堅實的後背,與他一起在這忽而冰冷忽而火熱的海浪裏沉浮著……
第二天睜開眼,天色大亮,我正衣衫不整的躺在那張熟悉的雕花大床上。
如果忽略了我身體的不適,和枕邊那冰冷的戒指,我幾乎會以為,昨天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而已。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從外大力推開。
我僵硬的偏了偏脖子,看見三嬸的身影。
她似乎見鬼了一樣,哇的尖叫一聲,丟下手裏的東西,轉身就往後跑:“媽呀小蘇還活著,這可怎麼辦啊!”
我眸光一黯,想起了昨夜那男鬼的話,‘她們已將你賣與我做妻子’……
三月的天,我抱住自己被撕碎的衣裳,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誰能想到,這青天白日裏,竟分不清身邊是人是鬼,簡直可笑。
從早上那一麵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三嬸,而問其他人,竟然完全不知道我被賣了配陰婚。
我不想再回憶那夜的驚心動魄,匆匆的和奶奶告別,就回到了學校。
好像回到學校裏,就逃回了我的心理舒適區一樣,這裏隻有寧靜的校園,博學的老師,和善的同學,無窮無盡的知識。
隻是,“鬼王娶了個美嬌娃……”
這童謠,一路都在我的耳邊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