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房出來的副瑾珞,沒有回到收銀台,而是坐電梯去了頂樓。
空曠的頂樓,風呼呼的吹過。
副瑾珞爬上陽台上坐著,點了一支煙,從這個位置看這座城市,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是為她而亮。
她的眼角緩緩流出了淚,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手中的煙。
最近總愛流淚,從今以後,絕不再輕易落淚,副瑾珞在心裏暗暗發誓。
其實她真的沒那麼堅強,她也會痛,也會哭,她也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而已。
可是她必須堅強,必須在別人麵前裝出一副什麼都無所謂懼的樣子,隻有這樣別人才傷不到自己。
別人有父母,有靠山。可是自己從始至終都隻有自己。
如果不堅強,懦弱給誰看。
副瑾珞在天台上坐了很久,才起身回到收銀台,田薇問她怎麼去了這麼久,她直接說去天台吹風醒酒。
田薇沒有說什麼,隻是輕描淡寫的說,我知道了。
淩晨四點,KTV裏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副瑾珞收拾好東西,把賬給田薇後就下班了。
街邊的大排檔也正陸陸續續的收著東西,準備打烊,環衛工人也開始打掃路麵,頭頂昏暗的路燈還在為前進的路人照亮著。
副瑾珞看著這一切,轉身拐進了回家的那條巷子。
風吹得一路的楓葉沙沙作響,副瑾珞聽到一陣窸窣的聲音,越來越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是彭佳麗,她的身後站著三個男人,不是剛才包房裏的人,看樣子是早有準備,從她一離開公司,彭佳麗就一直跟著她了。
彭佳麗走上前,微笑著道:“你不是挺能耐嗎?剛才嘉榮哥在,我不能把你怎麼樣,現在我看還有誰能救你。”
副瑾珞一臉冷漠的說:“你想怎樣?”
彭佳麗抬手一巴掌打在副瑾珞的臉上,副瑾珞的嘴角馬上滲出了血,眼光惡狠狠的說,“我想怎麼樣,副瑾珞,你明知道我喜歡嘉榮哥,卻一直在他眼前晃蕩,你不在的這兩年,你知不知道嘉榮哥對我有多好,可是你一回來,他的眼裏就隻有你,你為什麼要回來。”
副瑾珞擦了嘴角的血,冷漠的說“這一切與我有什麼關係?”
彭佳麗冷笑著道:“因為嘉榮哥喜歡的人是你,所以我對他所有的好他都看不到,副瑾珞,隻要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嘉榮哥就會喜歡上我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
副瑾珞還是一臉冷漠道:“所以,你想殺了我?即使你殺了我,難道你就能逃過法律的自裁嗎?”
彭佳麗冷笑著說:“副瑾珞啊副瑾珞,你還真是天真啊,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意外嗎?”
彭佳麗朝著身後的三個男人使了個眼色,嘴裏說著,副瑾珞,你去死吧,說完轉身離開。
很快,他們就上前,副瑾珞見狀轉身要跑,卻被人一把抓住頭發,把她狠狠的推倒在地上,然後拽著她的頭發,副瑾珞掙紮著,冷漠的說:“死有什麼可怕的,我副瑾珞賤命一條,但是我死也得拉個人給我陪葬。”
兩個男人死死的抓住副瑾珞,讓她無法動彈,另一個男人從兜裏拿出一把匕首,朝著她的腹部刺了過來,她認命的閉上眼睛。
想像中的痛並沒有傳來,隻是聽到一聲慘叫聲,而抓著自己的人也放開了手,隨即又傳來幾聲慘叫,副瑾珞睜開眼睛,眼前站著一個穿著黑色長款風衣的男人,他帶著帽子,幾乎看不清他的臉,而剛才抓她的三個男人捂著腹部慘叫著躺在他的腳邊。
男人一米八幾的個子,在昏暗的路燈下,渾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令人不敢靠近。
他踢了一腳躺在地上的男人,嗓音冰冷的說:“滾”
幾個男人聽到這個字,仿佛得到了解脫,連滾帶爬的跑了。
副瑾珞輕輕的開口道:“謝謝你救了我。”
男人一怔,走過來脫下衣服披到副瑾珞身上,副瑾珞抬頭看了一眼男人,驚訝道:“是你?”
那個笑起來睫毛彎得像月亮的少年。
他看著她,笑著說:“是你啊,小姑娘。”
男人笑得很溫柔,一點也沒有剛才那個冷漠凶狠的樣子。
“嗯”她輕輕點頭。
“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男人又微笑著道。
“不用了,他們應該不會再了,”副瑾珞又恢複一貫的冷漠作風。
副瑾珞把衣服從身上拿下來放到他的懷裏,轉身離開。
“喂,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叫房亦辰,我想和你做朋友。”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副瑾珞沒有回頭,大步往前走著。
她習慣了一個人,她不敢有朋友,她怕看著她們一個一個離開,最後還是剩下自己一個人,所以她一開始就拒絕了所有可能。
就像她喜歡花,但是從不養花,因為她知道,總有一天它會凋零。
它們隻能陪我一陣子,陪不了我一輩子,朋友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