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雲朵正埋頭撿拾被蘇雲英摔得七零八落的野菜蘑菇和野果,心裏自然氣得不行。
蘇雲朵真的很想放手與蘇雲英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可是她有些擔心這樣一來的話會讓人對她生出懷疑,畢竟分家之前的蘇雲朵可是個任由蘇雲英欺負的軟包子。
再有那邊破屋裏隱約傳過來的哭聲,令蘇雲朵揪心不已,實在沒有心情與蘇雲英多做糾纏。
她隻想快快地撿起這些她翻山越嶺好不容易采摘得來的野食,趕回家看看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讓年幼的弟弟哭得如此淒慘讓娘親如此悲切。
希望爹爹沒事,待渡過今晚,明日嘛……
想起懷裏藏著的東西還有在半山腰放置的那幾樣東西,蘇雲朵臉上閃過一絲淺淺的笑意。
隻是那笑意剛剛浮上小臉,身子就被人狠狠一撞飛了出去。
“碰”地一聲,蘇雲朵再次倒在泥濘之中,手掌和額頭同時著地,泥濘中的砂石磨破了蘇雲朵本就粗糙的掌心。
當她咬牙抬起頭來,額頭上有一縷溫熱順著臉緩緩而下,她知道額頭上又將多一道傷痕。
這已不是蘇雲英第一次欺負蘇雲朵,隻是以前的那個蘇雲朵早在半個月前因蘇雲英母女的推搡,額頭直接撞在一塊尖石上流血不止魂歸九天。
現在的蘇雲朵的身體裏藏著的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
在二十一世紀,蘇雲朵也叫雲朵,隻不過姓雲單名一個朵字,是一個出生在南方某個小山村經過十數年寒窗苦讀剛剛進入社會的護理科大學生。
讓雲朵覺得幸運的是,她接收了原主全部的記憶,同時也讓雲朵鬱悶不已,因為原主卻是個整日被堂姐欺負被她奶和林伯母呼來喝去不知道反抗的軟包子。
等雲朵將腦海裏的記憶全部理清的時候,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去回去。
隻是希望是豐滿的,現實是殘酷的,無論雲朵怎麼想,最終還是清醒地認識到,再回現代絕無可能。
可是看看重病在床奄奄一息的秀才爹,看看軟弱可欺隻知道抹淚與原來的蘇雲朵一樣軟包子而且身懷六甲的娘,再看看木呆呆的大弟弟和隻知道牽著娘的衣角哇哇大哭的小弟弟,雲朵真的很想一頭撞死重新投胎。
她到底做了什麼天怨人怒的事,老天要這樣懲罰她。
把她拉來這個壓根就沒聽說過的時空也就算了,難道就不能給她富裕一點的家,就算要天降大任於她,給個和睦的家庭也不行嗎?
她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爺奶就在大伯母的哭鬧下逼著重病無法起身的秀才爹帶著一家五口離開蘇家大院。
這可不是一般的分家,而是幾乎淨身掃地出門。
事由十分簡單,理由卻極其充分。
蘇雲朵的爹能夠成為秀才,全都是爺奶和伯父伯母們的貢獻,現在能讓他們一家帶著鋪蓋還有三十斤黑麵離開,而且還言明以後都不再需要他們贍養老人,真正是對他們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