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麵人 31 牌局
姬同慶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有幾次情緒幾乎歇斯底裏，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他在客廳裏來回踱著步子，顧大可站在一邊謹慎地說：“老舅，這事也不能全怪我，預料之外的事，也是在所難免嘛！”
姬同慶木然地用手指了指顧大可說：“你看看你，你現在把水越攪越混了！巡視組人來西州你幹嗎非要搞那麼多名堂拉攏他們，你這樣反而引起省紀委的關注啦！我聽說昨天省裏還專門召開省委反腐敗協調小組會議，現在倒好，連公安、檢察院也要一起上了，我看這怕要大難臨頭了啊！”
顧大可幾乎要哭了：“老舅，我不相信會有什麼事，上麵不是決定讓您到省裏工作嗎？要是有問題還會讓您……”
姬同慶搖了搖頭：“如果是欲擒故縱呢……”說罷不做聲了，臉色很難看。
顧大可焦慮地問：“老舅，那您說咋辦？”
姬同慶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也先別那麼悲觀，省委反腐敗協調小組會議每年都要開幾次，隻是搞不清會議的內容是什麼……”說到這兒姬同慶又沉默了。許久，他緩緩地接過顧大可剛才的話題說，“如果真是咱們的事，那還能怎麼辦？亡羊補牢！”
顧大可說：“我想辦法搞清楚會議的內容，另外，我已經買通了呼延梅的私人保鏢樂克頓先生，眼下最大的麻煩是盧森顯，他掌握了我不少證據，如果有一天被他反咬一口就糟了，實在不行就一個活口也不留！”顧大可說罷，眼睛裏露出了一道凶光。
姬同慶瞪了他一眼，木然片刻，仍沒說話，許久生氣地說：“你看看你，什麼時候都不忘記打打殺殺，你現在成了什麼啦？殺人狂！魔鬼！知道嗎？”
顧大可低下頭，聲音像蚊子一樣：“我還不是被那些人逼的嗎？”
姬同慶訥訥地道：“是你太張狂了，我看你老舅我這次怕也是在劫難逃了！”說罷，又歎息一聲道，“其實，我這次努力一下再上一個台階是不成問題的，可你……這都是你惹是生非造成的惡果呀！你知不知道？我估計現在公安已經懷疑上了你！”
顧大可嚇白了臉，呼吸也急促起來，但嘴上還是平靜地辯解：“不可能！不可能！警察憑什麼懷疑我？再說他們辦案也得要有證據嘛！”
姬同慶“哼”了一聲：“是呀，現在他們就是要有證據！為何沒動手？就是要等有了確鑿的證據才動手啊！”
顧大可雙手有些顫抖，他掏了半天才摸索出一根軟中華，卻怎麼也打不著火，姬同慶嘲笑他說：“看看你，事情還沒來呢就把你嚇成這樣了！”
顧大可這才點上煙，吸了幾口，沉默著不吭聲。許久，姬同慶歎息一聲問：“聽說，你這一段時間又在跨江大橋的工程上搞名堂？是不是……”
顧大可支支吾吾地說：“我也沒怎麼地，就是讓他們在每個橋墩裏少放點鋼筋，水泥標號少了100，我計劃著光材料一項就可以減少900多萬的開支。”
姬同慶生氣地說：“看看，你又來了，紅梁穀水庫引水工程你在裏麵偷工減料，結果呢，開始預算3.1億元，計劃1年竣工，可是被你一搞讓工期延長不說，還要把投資增至5.3億元。最後工程完工後主管道已經連續爆裂好幾次，每次爆裂都要使西州市區大麵積停水一到兩天。不久前的那次主管道爆裂造成庫區水災、市區遭水荒的嚴重後果，現在西州的市民是怨聲載道啊！”
顧大可低下頭，小聲地說：“這還不是俞者法那小子的餿主意，引水工程原本選定的是東聯洪峰水泥製品廠的管道，該廠的管道質優價廉，可後來在施工中，小芪非要我舍近求遠從東江市華江水泥製品廠高價購買。”
姬同慶幾乎吼了起來：“別提小芪，我不知道提醒你多少回了，這事全是俞者法幹的，他是總指揮！再者說，小芪還是個孩子，除了認得錢能懂什麼？我一再提醒你，工程上的事別讓小孩子插手，現在可好，她現在和你舅媽在境外經常周遊列國不說，花錢如流水，把我弄的些積蓄都揮霍得差不多啦！”
接著他又歎了一口氣說：“算啦，有些事也不能全怪你，我想知道，你究竟能不能對盧森顯下手？這個你自己決定。另外，我隻是想提醒你，這個盧森顯本來屁股就不幹淨，我估計，早有人盯住他了，你如果對他動手弄不好還會引火燒身！”姬同慶說到這兒停住了，站起身來在室內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