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危,危是危險的危。
傅寵,寵是寵物的寵。
傅寵是傅家的童養媳,二十歲那年,她逃婚了。
夜很沉,橘子花花瓣一點點壓碎在女人的裙擺下,她斂息屏聲,外麵長筒靴整齊踏地的聲音一寸一寸挑亂她的神經,來來回回一撥又一撥人,一直在找她。
“傅危,求求你了,放過我吧。”女人的拳頭發僵,麵色痛苦,心裏不停地哀求著。
忽然草叢“莎莎”被剝開,一隻冰冷的大手一把拖住她的腳,男人偉岸的身子重重壓了下來。
鬱香的橘子花味,濃烈的高希霸長矛,一點一點鑽進傅寵的鼻子,男人的手扼住她的脖子,字句陰沉:“傅寵,我想殺了你。”
“傅危,放過我吧,求求你了。”女人的麵色發白,眸光渙散。“我不想和你結婚,我不想,我們之間沒有愛情……”
“撕拉”一聲,她的裙子從頭爛到尾,接著一股刺疼鑽心。
男人的身子一晃一晃的,字句譏諷:“傅寵,別跟我談愛情,這輩子都別跟我談愛情。”
一層又一層的水光爬上了傅寵的精致好看的杏眼,她咧嘴,語氣微涼:“傅危,你一輩子也別想得到我的愛,別想。”
男人的身子一震,如玉的眼睛裏竄著幾分晦澀,拉上拉鏈,起身。
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這幅嬌美似花的身軀,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起:“傅寵,你逃婚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可是我要他一雙腿,不過分吧?”
傅危口中的“他”,是指孟上,一個傅寵認識多年的街頭小混混。
他們都說,傅寵瞎了,不要高高在上的傅危,卻死心塌地想跟一個混混。
謠言罷了。
可是欲加之罪,傅寵無能。
“傅危,那你拿了我的腿吧。”傅寵悲涼一笑。
她的字句帶著挑釁,男人強壓抑的暴怒一點一點竄了出來,眼睛漸漸鋪上一層猩紅。
他再難聽的話都想罵,甚至想殺了傅寵,可是他忽然哈哈大笑,唇瓣掀起一絲涼薄:“傅寵,你不是愛他嗎?那我成全你!”
傅寵的身子發僵:“傅危,我說過了,我不愛孟上,我真的不愛他!”
男人清雋好看的眼睛裏慢慢爬起一抹冰冷:“你不就是為了他才逃婚的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傅寵,滾吧!”
三年後。
傅城郊區,冷風呼嘯。
一個瘦弱的女人一瘸一瘸地拿著菜籃子走進一條小巷。
坐在門邊的阿婆衝她輕輕一笑:“小姑娘回來啦。”
傅寵笑眯眯的:“今天去接孟上回來。”
阿婆輕輕一歎:“當年那小子也是為了保護你,誰知一進去就是三年啊!”
當年她離開傅家,無處可去,就住進孟上的家裏,結果發生了一場意外,孟上坐牢,而她的腿,瘸了。
女人的眸子裏轉著幾分瀲灩水光,她輕輕一笑:“都會好的。”
她慢慢走進一處四五十平方的院子,院子靠著偏舊的兩層樓房,這裏就是她和孟上的家。
她一瘸一瘸地把菜拿進廚房,氣喘籲籲地在沙發上坐著,盡量讓自己的心髒平靜下來。
放著大好的榮華富貴不要,放著傅城最尊貴的男人不要,離開傅危,腿瘸了,查出了心髒病,這大抵是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