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天,山門終於打開。
張飛揚眼睛一亮,激動的要叫出聲來。
可出來的卻不是能給他希望的考官,隻是一個10歲左右的小男孩,竟然正是四天前才剛剛進入山門,成為外門弟子的最後一人。
這男孩推著一輛小車,車上裝著一個大布袋子,裏麵鼓鼓囊囊,不知道裝了什麼,但看男孩推車時嫌棄的表情,就看得出來,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張飛揚卻笑著迎了上去,問道:“你好。請問這裏麵是什麼啊?”
也許是聞到了張飛揚身上那股隻有病人才會有的惡臭,男孩後退了一步,用嫌棄的目光掃了他一眼,一麵繼續推車走向遠處的湖泊,一麵不滿的抱怨:“沒用的破爛。師兄也真是的。
我都已經是外門弟子了。整天不教我修煉,卻天天讓我洗衣服做飯。現在還要我來倒垃圾。氣死我了。這些事情本少爺在家裏的時候,可都是傭人做的。”
張飛揚隻聽到了第一句話。
身為流浪漢的直覺,讓他意識到,袋子裏應該有吃的。哪怕是剩飯剩菜,也足夠讓自己多撐幾天,活下去了。
他伸手抓起那包袋子,感覺沉甸甸的,更是心動,衝著男孩微微一笑,提出了建議:“你要是嫌棄。我幫你去扔吧。這垃圾規定是應該扔到哪的?”
男孩顯然沒料到一個陌生人居然願意出動幫他做這粗活累活,在家養尊處優慣的他自然對張飛揚的印象一下子好了許多,指著遠處的那片湖泊,笑道:“那裏。那裏。師兄說那片湖會把這些垃圾慢慢絨融化掉,化作養分,重新滋潤大地。”
張飛揚從他點了點頭,轉身往胡泊邊走去。
男孩見他果然要幫忙扔垃圾,心裏甭提多開心了,掉頭就回,回到山門裏,連一聲感激也懶得說,砰地一聲,當下把山門重新關閉,悠哉悠哉的返回休息的地方。
張飛揚故意走得很慢,聽山門重新關上了,男孩已經回去,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迫不及待的打開袋子,想在裏麵早點吃的。
但這袋子裏的東西,卻五花八門,有一件又一件黯淡無光,斷裂成幾片的各種法寶殘片,有上麵開了無數口子,不知道是什麼撕扯壞掉的衣服碎布條,還有各種黑乎乎的,粉末狀的,散發著焦味和藥味混雜在一起的藥渣,卻是唯獨沒有能立刻食用的剩飯剩菜。
張飛揚歎了一口氣,摸著咕咕叫的肚子,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
但就在這時,一個隻有巴掌大小的黑色小布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布袋子的口是收緊的,上麵還用一根小繩係住,整個袋子呈現出一種橢圓形的模樣,仿佛裏麵裝了什麼野果。
有了這個發現,張飛揚轉悲為喜,激動的拿出袋子,拉開繩子,迫不及待的伸手把裏麵的東西取了出來。
但這並不是什麼果子,原來是一個鏽跡斑斑,積滿了一層灰的小爐子,材質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比金鐵都要堅硬,輕輕捏住兩個側邊一按,卻還有彈性。
張飛揚笑了笑,毫無任何興趣,把希望放在爐子的裏麵,打開蓋子,將爐子顛倒過來,做出傾倒的動作,還用力抖了一抖,希望能有什麼金桔之類的小野果能掉出來。
可裏麵竟然還是空空如也。
這一下,張飛揚失望了,正要把爐子扔掉,剛才用力抖動爐子的時候,用力過猛,卻是不小心撕開了手上才剛長好的傷口,噗的一聲,一滴鮮血順著手指落在了爐子上。
還沒等張飛揚疼的齜牙咧嘴,黯淡無光的爐子突然飛到空中,轟的一聲,膨脹了數倍,化作了一個臉盆大的爐子,四角貼地,穩穩立在了地上。
這始料未及的景象讓張飛揚嚇了一跳。
他一個踉蹌,腳上一軟,跌了一跤,疼的又是忍不住皺眉,但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了地上那一堆黑漆漆的藥渣子,心中卻是升起了期待。
一個人在餓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什麼能吃的都不會放過,即便隻是別人不要的藥渣子。
有爐子,遠處有水,還有點藥渣,不管怎麼樣,至少可以做一碗藥湯充充饑啦。
冒出了這個想法之後,張飛揚說幹就幹,幹勁十足,在那堆破爛裏找了一些可以盛水的東西,給爐子加好水,再把粉末的藥渣全部傾倒進去,用火石啪的一聲,點起了火,隻見一道紅光從火中飛出,突然把爐子的表麵完全覆蓋,才過片刻,一道道熱氣就從爐頂上方的小孔裏鑽了出來。
這氣味濃香清肺,哪是什麼藥渣會有的味道啊,竟是比吳國禦膳房裏飄出的熱氣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