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另有其人(2 / 3)

“如果我沒猜錯,你隻要尋得濁氣最甚之處便是天機的藏身之地。”玄機婆婆深深記得當日碧池,敏尋身上的麒麟血氣。麒麟獸已經蘇醒,天機老人也就露了行跡。隻是數年過去,隱匿多時的天機重出江湖,實在耐人尋味。

“濁氣?”銀狐不解。

“天機老人為麒麟神獸的主人,濁氣也是因為麒麟蘇醒排濁所致。紫檀,你是否記得敏尋姑娘來碧池一事?”

“是,可這與敏尋有何幹係?”洛月一下來了精神,此事牽扯出敏尋,似有蹊蹺。

“你又是否記得敏尋曾說他們與妖獸纏鬥,以至師兄重傷。”

“是,婆婆還問她是不是受了傷……莫非?”洛月驚呼,難道他們遇上的正是麒麟獸。

“你猜得沒錯。當日我嗅出敏尋身上麒麟血的炙氣,那種氣味獨一無二,絕不會有錯。敏尋一行一定是碰上了靈獸,並且有場惡鬥。”

“難怪蕭南會五髒俱裂,經脈盡斷。麒麟獸真那麼厲害?”洛月唏噓,回想流連客棧內,聖姑三人麵色蒼白,氣虛體弱,與靈獸之戰想必吃了不少苦頭。好在蕭南死裏逃生,平安無事。

“身為四大靈獸,神力自然不容小窺,你們切記,萬事小心!”玄機告誡,又琢磨著,

“聖姑一行從蜀山而來,到達酆都。你二人大可沿路查探,尋得汙濁之地易如反掌。”

“多謝婆婆提點!”銀狐再三感謝。

“嗯,找到濁氣之地,便能找到麒麟獸,也就尋到了天機。屆時,你就道明身份,他自會相助。”玄機婆婆緊緊握住洛月雙手,依依不舍,

“找到了天機,祛了兩氣,就跟銀狐遠走高飛,好好度日吧。”

“謝謝婆婆……”洛月抱緊玄機,眼淚吧嗒吧嗒得往下掉。一旁的語鸝也看著動情,眼眶濕潤。

“好了,快走吧。你雖是大病初愈,不可勞累。可是兩氣之事不可再拖,要盡快找到天機老人。銀狐,紫檀就交給你了。”玄機婆婆鬆開洛月。

“婆婆放心!銀狐一定好好照顧洛月!就此拜別。”銀狐抱拳,神色凝重,隨即攬起洛月。

“告辭了。”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洛月一步三回頭,心中難舍。

“謝謝婆婆沒有告知。以洛月和銀狐的脾氣,若是知道我與滄勵以命犯險,是定不願離去的。”見二人走遠,語鸝懸著的心總算放下。

“他們真該感激你們。記住,發現任何異像,定要通知婆婆,婆婆就算拚了這把骨頭,也不會讓你們有事!”紫檀一走,語鸝滄勵也就背負了罪責,倘若魔尊發難,自己一定全力以赴,保護周全。

“婆婆莫擔心,我們會謹慎小心的。”滄勵輕鬆一笑,眼神溫柔,頃刻將一切擔憂融化殆盡。

“好,婆婆也要即刻趕回鄔冥山了,後會有期。”玄機收拾好情緒。離開魔界數日,該回去了。

“婆婆慢走。語鸝會好好帶著花蠱,就猶如婆婆和洛月一直陪伴身邊。”語鸝輕輕搖晃著小木盒,強忍淚水。

“好!”今日種種,讓許久未感受人情的玄機動容。玄機輕歎,隨機轉身,蛇杖一揮,瞬間消失在了金光裏。

西域龍岩山。

“所以,你就回來了?”低沉渾厚的聲音。

龍岩大殿上,鉉妖法王正襟危坐,頭頂紫晶蛇蠍冠攝人奪目。兩旁列著形態各異的妖獸。殿下,蜒舞跪在地上,抽泣嗚咽。

“……銀狐哥哥……不知去向……請父王降罪!”

“算了,此事怎麼能怪你。你一直那麼乖巧,想必這次也驚嚇不少。”鉉妖憋著心頭樂。

“是蜒舞沒用……隻是……那噬心針葉……為什麼會變成……攝魂草?”蜒舞始終弄不明白。父王給的明明是噬心針葉,可玄機他們卻一口咬定洛月中的是攝魂草毒,到底是怎麼回事?

鉉妖悠悠地摸著絡腮胡,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原來當日,蜒舞心軟,答應救銀狐出去,不想自幼單純,不善心計,一下就被鉉妖法王識破。法王也不責怪,反倒順水推舟,告知了鎖鏈口訣,並順勢挑起蜒舞妒火,企圖借刀殺人以絕後患。蜒舞心善,就算心有不甘也不願加害於洛月,法王便以攝魂草為噬心針葉,謊稱隻是讓洛月忘掉銀狐,並不會傷及性命。攝魂草與噬心針葉相似,蜒舞沒有辨出,於是矢口答應。

“破遊,你怎麼給本王的是攝魂草,是不是想死!”鉉妖眼珠子一轉,抓起一旁妖獸就發威。破遊嚇的腿一軟,撲通倒地。

“小的……小的一時眼花……大王饒命!”破遊尖嘴猴腮,連連磕頭,整張臉因驚慌失措變得更加扭曲,嘴邊的兩縷胡須都攪纏在了一起。

什麼?真的是攝魂草!蜒舞心一涼。

“辦事不力的東西!”鉉妖惡狠狠道,一麵看向蜒舞。

“就是這東西壞的事,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你!”

眼見破遊磕得額頭都滲出血,蜒舞不忍:

“算了,事已至此,就算處置了破遊,也於事無補,隻是……哥哥那……”蜒舞隻怕,洛月死了,哥哥會因此痛恨自己一輩子。

“你的心思父王懂。父王一定解釋清楚,絕不讓銀狐誤會你。”蜒舞想什麼,鉉妖心知肚明。這傻孩子自小傾慕銀狐,在她眼裏,世上就沒有什麼事能重得過銀狐。

“多謝父王!”蜒舞破涕為笑,趕緊抹幹眼淚。

“好了,現在高興了?”

“嗯……不過,那洛月……我……”蜒舞耿耿於懷。終究是自己錯用了攝魂草,導致洛月喪命。

“洛月?哼!區區人類,攀上妖界銀狐王,就是該死!”鉉妖晦氣,洛月小命能留到今時今日,已是大發慈悲。

“那洛月不是……”

“好了,洛月已死,以後任何關於她的事本王都不想聽……”法王匆忙打斷,不耐煩地擺擺手。

“是……蜒舞告退。”蜒舞也不敢多言,乖乖退下。父王迄今都不知,洛月是魔界尊者的女兒,酆都城主的新夫人,不是什麼無名小卒。現在陰差陽錯,中毒身亡,魔界,冥界必定擾起軒然大波。當日,那幫人宣稱要銀狐哥哥的血來救洛月,也不知是真是假。如今哥哥隻身在酆都,想必凶多吉少。

蜒舞惶恐,回頭瞟了眼鉉妖。這件事還是先瞞著為妙,倘若父王知道了,必然勃然大怒殺去酆都救人。到時正麵衝突不可避免,兩方必有死傷。蜒舞沉下氣,一人做事一人當,下毒的是我蜒舞,萬不可牽連銀狐哥哥和整個妖界。哥哥,蜒舞該死,全因妒忌喪了心智,才惹出這些禍事。放心,蜒舞一定血債血償。

“好了,起來吧。”蜒舞前腳離開大殿,鉉妖法王便喊破遊停住。破遊傻笑幾聲,抬起血跡斑斑的臉,胡須上還掛著血滴。磕到現在,前額早已血肉模糊。

“算你聰明!”鉉妖露出陰邪的笑。

“是……法王吩咐,小的怎敢怠慢!”破遊搖搖晃晃地起身,頓感天旋地轉,腦袋昏沉。

“哼,不錯。若不是你略施小計,怎麼瞞得過蜒舞!”說完,鉉妖仰天大笑,驚的妖獸們一哆嗦。

攝魂草的掉包計能瞞天過海,全仰賴破遊。破遊為妖界最厲害的煉毒師,所有毒蟲毒草均經他一手培養,可謂了如指掌。蜒舞自被鉉妖收下做義女,苦心修煉,鑽研毒術,區區噬心針葉和攝魂草,就算形狀相似也不至分不清。破遊故意在攝魂草上灑下噬心針葉特有的清香,魚目混珠,才讓蜒舞沒有發現。如今東窗事發,法王便一口咬定是破遊失職,拿錯毒草。可是明眼人都知,以破遊煉毒師之資,怎可能拿錯?也就隻有心地善良的蜒舞會相信。

“那我們要不要去將銀狐王請回來?”一個小妖戰戰兢兢地問道。

“不急。你們先派人去酆都查清楚,那洛月是不是真死了?我怕蜒舞心軟,下不了手!”鉉妖心狠狡詐,生性多疑,不見洛月屍首,始終放心不下。

“那就是死要見屍了,小的明白。隻是我們都不曾見過那姑娘……”小妖們抓耳撓腮。

“一群蠢貨!既然蜒舞見過廬山真麵目,何難?”

“是是是,法王英明,法王英明。”小妖們猥瑣地邪笑,爭先恐後,百般討好。

“雜碎!”法王沒好氣地甩開袖子,一臉鄙夷。

岷水村。

“今夜就在這留宿,天涼了,小心身體。”銀狐貼心囑咐,洛月推搡道:

“幹嘛!把我當成身體孱弱的千金大小姐了?”

“還說呢。趕了幾天路,你這臉色越發蒼白,我怎能不心疼?”銀狐握緊洛月雙手。

接連幾日徒步趕路,一為避免洛月施展靈術造成更大損傷,二是洛月既已褪去紫衫,收起魔翼,有意隱藏魔族身份,飛行之術自然不能顯露。

“小題大做。”洛月嗤之以鼻,環顧四周。簡陋的木屋,家中擺設除了桌椅便隻剩下張破爛的小床,就連房門也隻是條襤褸布簾遮掩著。

銀狐搖頭:

“不過一年之久,岷水村怎麼成了這般模樣。”

“我也好奇。你不是說,岷水村富庶祥和?看看現在,烏煙瘴氣,人去樓空,這都成死城了。”洛月嘟囔道。

“話是這麼說。可村後的紫竹仙山真是座仙山,潺潺溪水,源源不絕,哪怕人界三年大旱,都未見幹涸。”銀狐遊曆人間數年,事無大小都知道點。

“三年大旱……唉……若不是蜀山掌門傳書苗疆,我和聖姑根本不知此事。”洛月恍惚,上蜀山祈雨仿佛就在昨日。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心中不覺淒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