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所有力氣,就像是被抽幹了一般。

她匍匐在地上,動彈不得。

沈無雙強迫自己睜著眼,狠狠地凝視著溫沉魚。

如果她能活著,一定要讓溫沉魚付出代價。

這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執念。

溫沉魚再一抬手,沈無雙手上的經脈已經被斬斷了。

沈無雙痛苦的快要昏了過去,她滿頭大汗,卻依然死死地咬著嘴唇,哪怕已經破了皮,她也毫無感受。

她還想要見許多人……她還有許多思念的人,她不能就這麼死了……決不能!

"真能忍。"溫沉魚猖狂的獰笑道,再度手起劍落,挑斷了沈無雙的腳經。

沈無雙不吭聲。

"呀,你怎麼就成了一個廢人了?"溫沉魚洋裝驚訝道,她蹲下身去,笑得燦爛,"你的武功的確在豐京城內尚佳,但那又如何?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罷了。我突然想到一個更有意思的,將現在的你從懸崖上丟下去如何?沒有任何武功的你,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碎了一地。"

溫沉魚一揮手,那暗衛便提著沈無雙的領口,尋了一處懸崖。當著所有人的麵,那暗衛將沈無雙放在了山崖邊上。

"我……我不能死……"沈無雙呢喃著。

她迷迷糊糊的往後看去,隻見山崖之下,深不可測,似乎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若是落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

她想掙紮,可她的手腳筋被挑斷,就像是一個掛在身上的物件,連操縱手腳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暗衛,一腳踹在了她的胸口處。

而她,也在眾目睽睽之下,掉下了山崖。

"我不能死……"這是沈無雙被踹下去的最後的一個念頭。

很快,她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溫沉魚滿意的拍了拍手:"走吧,回去複命。"

"那……沈府其餘的人呢?"有個侍衛忍不住問道,心裏頗有些害怕。

他們收到的命令是將沈府的落網之魚全部捉回去,卻沒料到沈無雙會被如此虐殺。

想到這,那侍衛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光看著,就有些心涼。

溫沉魚心情大悅,她掃了一眼那侍衛,冷聲道:"其餘的沈府餘黨不過是烏合之眾,有什麼好掛齒的?而且,有沈子雪這個內應在,就算他們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何懼?我呢,可是要嫁給世子殿下了,自然得盡快的回去複命。"

她得意的跨上馬,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空無一物的懸崖邊,旋即扭轉馬頭,離開了此地。

沈無雙身死的消息,傳回了南朝。

與此同時,淳於睿騎馬姍姍來遲,他已經足夠盡力了,卻依然晚了!留在他跟前的,隻有一塊悄無聲息的懸崖,而懸崖深處,隻有無盡的黑暗。

天空驟然下起朦朧細雪,滴落在鼻尖上,很快便化成一灘水。

淳於睿佇立懸崖跟前,臉色慘白,他悄悄捂著胸口處,陣陣疼痛讓他不得不麵對如今的現實。

"世子殿下,南郡王爺特意交代,讓您不能有任何輕生的念頭。"一個黑影突然冒出,他在淳於睿身後恭恭敬敬的拱手道,但是話語裏卻沒有一絲對淳於睿的尊敬。

黑影抬起頭,他的目光所及之處,是淳於睿背脊隱隱滲血的地方。

那是琵琶骨,如今的淳於睿,被鎖魂釘釘住了琵琶骨,功力盡失,如同一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