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蘿,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這本是南國的事情,與你們西涼無關。"溫墨含絕情道。

"西涼早已與南朝合盟。百姓生死最為重要,就算他們不會感恩西涼,我也想做我本應該麵對的事情。"馨蘿眸子滿是失望,瞪著溫墨含。

在這異鄉之地,她本以為太子是唯一能理解她的人。

"你無法上戰場,但是我能。"馨蘿朱唇輕啟,略帶顫音。

因為他們是一樣的,心高氣傲,卻又不得不承認能力有限。

歲衍城內,男人在前方打仗,婦女老人在後方搬運傷者。

此刻,多了一個身著鎧甲的姑娘,手忙腳亂的救治傷員,她會的不多,頂多給傷員止止血,說些毫無意義的寬慰之話。她的眼角還有些微淚痕,但她的眼眸出奇的堅定。

盡管如此,也難以阻止,那些生命慢慢的從自己手中流逝。

馨蘿捂著臉,蹲了會兒,又重新跑了起來。

這一切,溫墨含都看在眼裏,心裏很是心疼。

這不該是一個公主該看見的東西。

溫墨含承認,他將沈無雙拽進來,除開限製淳於睿外,還是有私心的。瞧見馨蘿策馬奔來,他既是開心,又是擔憂。

前路漫漫,如此美好的姑娘,不該沾染這世間的肮髒。

但,他又迫切想與馨蘿相處。

"太子殿下……這裏危險,我們還是回城主府吧。"溫墨含身邊的小廝膽怯的提醒道。

方才太子與馨蘿的爭執,他在身邊看得清清楚楚。

這戰場上,那抹豔紅鎧甲,不僅醒目,更是令人敬佩。

"孤到底是不該答應的。"溫墨含輕聲道。

沈無雙一邊揉著脖子,一邊小跑而來。她暗自咒罵,自己的防備心怎麼這麼低,這兩三日就被敲暈好幾次了。都怪自己心太軟!

水瑤一眼便瞧見沈無雙拖著傷痛的身體蹣跚而來,急忙過去扶著。

"阿水啊,也就隻有你不會打暈我了。"沈無雙些微委屈道。

幸好在自己昏迷期間,水瑤盡心盡力做好了分內之事,才讓現在的局麵尚在掌控之中。

"小公子,馨蘿公主也來了這裏……勸也勸不走。而殷詔士兵也沒有絲毫退卻之意,看起來還有最後一波攻勢,情況不太樂觀。何將軍率領一小支軍隊在邊翼騷擾,但效果些微。"水瑤將沈無雙最想聽的消息悉數稟報。

"馨蘿?胡鬧!"沈無雙脖子一下子撇了一下,更為酸痛,但此刻也顧不上自己了。馨蘿一個姑娘家在前線,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快,把馨蘿抓回來。"沈無雙急忙下令。

突然,她瞥到了馨蘿的身影,那是一抹堅定的倩影,在人群中來來回回,幫士兵投擲火炮,又在地上揀些尚能用的弓箭。

此刻的馨蘿渾身灰土,哪裏還有半分公主的模樣。

說時遲那時快,沈無雙猛然瞧見,一隻箭由城外射入,竟是隻撲馨蘿而來!

而馨蘿望見箭,嚇得癱軟在地,捂著耳朵大喊:"阿信!"

一直以來,隻要有阿信在身邊,她無需害怕任何威脅。她可以在豐京城的大街小巷隨意穿梭,可以爬上國子監的屋頂上吹風。

可以說,沒有沈無雙陪伴的日子,幸好有阿信相伴。

但此刻……阿信在哪呢?

馨蘿眼前一黑,再度睜開眼眸時,沈無雙已在身邊,而她的麵前,是長箭貫穿了的溫墨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