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雙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囁嚅道:"哪裏敢?"
"我瞧沈公子有勇有謀,怎麼會有不敢之事?"淳於睿唇角微揚,他耳朵自然是尖,將沈無雙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沒轍了,沈無雙隻得率先躲進帳篷裏,占據一隅之地。
睡在荒郊野嶺,馨蘿也有些擔憂,便拉著水媱一同。見馨蘿麵色為難,水媱也並未過多推辭。
眾人將就了一夜,天蒙蒙亮,軍隊便訓練有素的收拾起來,整裝待發。
沈無雙一向是嗜睡的性子,而且前一晚還沒睡好,這一覺睡得可謂是天昏地暗,天塌下來也叫不醒她。
溫墨含份外嫌棄道:"不如將沈公子丟在這?"
"萬萬不可!"馨蘿著急起來,她掃了一眼溫墨含,欠身道,"不如讓雙兒坐在馬車裏,我騎馬就行。我們西涼的女兒,最善於騎馬,長途奔波也不在話下。"
溫墨含蹙眉,凝望著沈無雙的眸子又黑了半分。
他處心積慮跟馨蘿創造機會,怎麼就被沈無雙給打破了?
"無妨。"淳於睿將沈無雙攔腰抱起,丟到逢忘上,自己跨上馬,"如此便不會耽擱行程。"
淳於睿護著沈無雙的腰際,頓覺不大對勁。雖說沈無雙看起來瘦弱不堪,但身為一個男子……這也太輕了吧……這腰也太細了吧……
"世子殿下未免太過寵溺了。"何進政瞪著熟睡的沈無雙,冷聲道。
想必沈無雙定是那種敗事有餘之人,隻希望此次南征,沈無雙能少捅些亂子!也不知太子殿下為何要找一個這樣的人陪同?
淳於睿並未回應,一踹馬肚,便向前跑去。
走了不過幾裏路,便瞧見一塊石頭立在路中間。為了隱藏進度,軍隊行兵皆是走的小路,荒無人跡之地,冒然出現一塊寫了字的石頭,恐怕是有心人為之。
淳於睿下馬探查,走進了一瞧,才看見石頭上鮮紅的大字。
"江山易主,溫氏將亡。"
淳於睿眸子陡然收縮。
溫墨含見淳於睿久久未歸,便也下了馬車。當他瞧見石頭上的字時,也怔了一番,旋即去觀察淳於睿的表情。
很顯然,淳於睿對此並不知情。
溫墨含朗聲道:"這定是妖言惑眾,來人,將石頭炸了!"
前去支援歲衍城,定是會帶些炸藥。
淳於睿這才回過神來,收斂神色,向後退去。
"咦?這年頭還有人信這個嗎?"沈無雙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站在逢忘上眺望,她眼睛好,一眼便瞧見石頭上的字跡,嗤笑道,"若真的是幾個字就能決定命運,這人生又有何稀罕?"
淳於睿回眸望去,心裏頓時安寧不少。
溫氏將亡,那即位的會是誰?
此刻的豐京城,還有什麼勢力能與皇上並駕齊驅?
答案淳於睿最為清楚,這幾年郡王府深得皇上榮寵,待到淳於睿南征大捷,勢力定當前所未有的擴張。
看到這八個字,淳於睿便知道。看來有人是衝著他來的,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世子殿下,卻有數不清的人惦記,看來果真是命中帶煞,克死親友。
馨蘿拉了拉沈無雙的衣袖,怯生生道:"雙兒,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此等事關重大……你們南朝人最信這種東西了。"
"我也是南朝人,但我不信。"沈無雙挺直了腰板,錚錚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