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兒？”
“求您給寫篇序。”
局長說：“你這不是成心難為我嗎，我會寫什麼序？”
“誰不知道局長有水平，您就是沒時間。”金文起說，“這一點我考慮到了，就給您起草了一篇文字，隻要您能通得過，您署上名字就成了。”
局長說：“先放這裏吧。”．
幾天後，局長找來金文起說：“序我已修改完了，整個地區也沒人能寫出這麼精彩的文字。你寫個申請，我們研究一下，趕緊把書出了，這是咱們局的大事！”
一走出局長的屋門，金文起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何小竹打電話。
進了辦公室，見陸小可正在那裏等著他，他滿臉堆笑地對陸小可說：“請你出去一會兒好不好，等我打完一個電話咱倆再說事兒好不好，小可，求你了。”
看著顛顛倒倒的金文起，陸小可說：“你犯神經了吧。”但還是笑著退出了房門。
打通了電話之後，金文起說：“小竹，你今晚一定、必須跟我一起吃飯，我要請你吃夏威夷大蟹。”
“都吃膩了。”
“吃膩了也得吃。”
晚上見了麵，金文起說：“小竹，你真偉大。你是美麗、光榮、正確而偉大的！”
聽了金文起的敘述，何小竹說：“我有什麼偉大的，不過是一點女性的直覺而已。”
喝完酒，吃完蟹，金文起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他對何小竹說：“我現在隻想跟你做愛。”
何小竹說：“我們無處可去。”
“那就跟我回辦公室吧，那個陸小可，不會把我們怎麼樣。”金文起說。
“這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想去。”何小竹說。
“你還是有點兒怕她。”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因為她是我的朋友，在她的注視下，我會感到自己很放蕩。”
“那咱就到那條鐵路的站房去？”
“虧你能說得出口，人要到了那一步，還有什麼做人的尊嚴。”
“那咱們就去開個房間吧？”
“現在打擊賣淫嫖娼的力度有多大，你也不怕被當做嫖客打了。”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金文起居然掉下了眼淚。
何小竹說：“算了，你也別傷心了，咱就到你的辦公室去吧。”
到了金文起辦公室，何小竹說：“我要去看看陸小可在不在。”
金文起一愣：“你瘋了？”
何小竹一笑：“我明白著呢。”
敲了敲陸小可的宿舍門，陸小可果然在。
陸小可吃了一驚，問：“你沒跟金文起在一起？”
何小竹說：“不跟他在一起跟誰在一起，他正在辦公室等著呢。”
陸小可說：“小竹，咱們都是女人，也是朋友，我勸你一句，你跟他不會有什麼好，他這個人是很自私的。”
何小竹說：“今晚咱不談這個，他也在辦公室等你。”
陸小可問：“有你在，他等我幹什麼？”
何小竹說：“他要出書了，想請你幫著整理整理稿子。他不好意思直接請你，就讓我來了。”
陸小可說：“他是應該出本書，他的文章寫得的確不錯；人是人，才是才。”
當兩個女人同時出現在金文起麵前的時候，金文起大驚失色，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何小竹，你？”
何小竹笑著說：“小可聽說你要出書了，真心為你高興，她說，既然是你的部下，理應幫你做些事情，就來了。”
陸小可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說道：“是啊，金科長。”
三人就在辦公室裏整理金文起的剪報。
金文起的心很亂，字在他的眼裏一會兒像花，一會兒像草；一會兒是何小竹的秀美，一會兒是陸小可的尖利。
他很受折磨。
終於，他說：“你們倆到宿舍整理去吧，我喝多了，想睡一會兒。”
到了宿舍，兩個女人很認真地整理了起來。
整理到那篇由《 護褌傳 》引發的小品上，她們為了一個字爭了起來。
陸小可說：“這個‘伊’字用得不好，不符合現在的行文習慣，應該改成‘她’。”
何小竹說：“金文起這個‘伊’字，是帶有感情色彩的，是對後妃的堅貞與純潔的一種敬意，不用‘伊’便不能表達女性的美好。”
陸小可說：“我看不妥。”
何小竹說：“我看妥。”
“不妥。”
“妥。”
陸小可把剪報扔在一邊，說：“小竹，咱倆累不累啊，到底妥不妥，由他自己定去吧。咱倆眼前還有一件最應該辦的事還沒辦呢。”
“什麼事？”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