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顫動了下,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看藥膏吸收得差不多了,忌情站起身,替他拉上衣服,說:“好了,那你就先住下,以後的事再說吧。”
他點點頭,仍用費解的眼神看她。
因為,從來沒有人對他這般和顏悅色過,也從來沒有人不過分盯著他的臉看,評價他的眼睛,更沒有人會關心他身上的傷,替他上藥。
正在這時,有仆人送來膳食,正好看見這副畫麵,頓足腳步。
他的身後,有讓人無法忽視的高大身影。
那一張淡漠的俊龐,深沉探不到底的黑眸,慣然微勾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正瞅著她。
忌情見他眼尾帶笑的樣子,充滿了危險。她順著他視線看,卻是少年半裸的身子,而她的手堪堪碰到他的衣裳。
這畫麵在剛進來的人眼裏看來,盡是曖/昧。
站在九王爺麵前的仆人莫名感到一股壓力襲來。外麵明明是豔陽高照,而她卻感覺陣陣陰風刷過背脊。她下意識的挪著腳步,側身到一旁去,避免被那陰氣波及。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背上,忌情像是被兩道火星燙著般縮回手,明明沒有做什麼,心底竟有種被捉奸般的心虛。她正要邁開腳步過去解釋,不料腳下被鬼絆似的,突然一個趔趄,重心不穩的栽到了初七身上。
而尾隨王爺來的月眠看著裏邊的畫麵,抽了一口涼氣,繼而屏息看著他們。
他看到那少年的兩隻手就勢抱住了王妃,是嫌命太長了嗎?
九王爺對自己的女人有著近乎偏執的獨占欲,典型的一個大醋壇子。
月眠覺得那少年的雙手估計得廢掉的。
他覷了王爺一眼,卻見他眼角上翹,眼底笑意愈發的深濃,那柔中帶悚的笑靨格外的美麗魅惑,卻也危險異常。
月眠跟冰凝本能的往後退一步。
“本王似乎進來得不是時候。”鳳君絕輕柔的說著。
忌情一個激靈,忙直起身子。
“咳,你不要誤會……”她朝他走去,扯著他袖子,解釋道:“他身上有傷,我隻是在幫他上藥而已。”
鳳君絕順著她手一指,看到桌上放著的藥瓶。他皮笑肉不笑的說:“愛妃真是個體恤下人,溫柔細心的好主子。”
他的笑容實在叫得她心驚肉跳。這貨一有小情緒便陰陽怪氣的。她轉頭吩咐道:“小七,你們先出去吧。”
少年看了她一眼,攏上衣裳,默默的起身離開,由始至終卻並未向九王爺行過禮。
摒退了閑雜人等,忌情將他拉到椅子上,殷勤的斟了一杯茶遞給他,衝他討好的笑了笑,“夫君喝茶。”
他沒接過那杯茶,隻是斜睨著她。
他表情平和,眸光幽深,嘴角甚至還帶著笑,端著一副喜怒不形於色,高深莫測得讓人猜不透的模樣,忌情最受不得他這樣子。
眼神與他對視,維持不到幾秒,幾乎要落荒而逃。不想在他麵前示弱,她維持鎮定自若的微笑著將杯子放下,嬌嬌媚媚的笑道:“王爺大白天用這麼熱切的眼神看著妾身,不太好吧。”
鳳君絕笑了笑,“哪比得上愛妃看別人時的熱情。”
“王爺不會在跟一個小屁孩吃醋吧?”
他笑挑著眉,起身,又朝她微微彎腰,雙手撐在桌上,含笑的眸子盯著她,說道:“想不想見識一下為夫吃醋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