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情托著腮端凝著他,叫什麼好呢?
她這肚子裏沒有多少墨水的人,還真是挺費神的。
“今天是初七,不如就叫初七吧?”忌情取不出什麼有內涵有詩意的名兒來,她是今天將他帶回來的,索性就這麼取了。
少年眸光微閃,隨即點頭。其實她不需要征詢他的意見,畢竟她現在是他的主人。
忌情拍了下手,笑道:“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這小子真聽話。
她倒了杯水遞給他,“來,先喝點水。”
他就像是機器人一樣,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沒有任何異議的順從。
“小七啊,你為什麼會被那人關到籠子裏的啊?”她開始與他閑聊。
他微微斂眸,沉默片刻,似在思索,隨即淡淡說道:“我不記得了。”
忌情哦了一聲,倒也沒刨根問底。
她又問:“那你是哪裏人?家住哪?家裏還有什麼人?”
“沒有了。”
忌情怔了下,原來跟她一樣,都是孤兒啊。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忌情點點頭,而後道:“那你就暫且在這裏養傷,等傷好了,你就自由了。”她出於一種思鄉的寄托而買下他,但也並不打算限製他的自由。
少年愣了愣,抿了抿淡色的唇/瓣,低聲開口:“您不要我嗎?”
忌情笑道:“我也不缺端茶遞水的仆人呀。”
他遲疑了下,又道:“我什麼都會做?”
“哦?那你還會做什麼?”
少年音色很幹淨清透,跟他的長相一樣讓人感覺舒服,隻是他對她說話時語氣裏卻透著一絲小心翼翼,“我在月滿樓學過很多東西。”
“月滿樓?那是什麼地方?”
這名兒聽起來,可不像是個喝酒吃飯的地方啊。
“那是薊城第一樓,飲酒作樂的地方。”
“薊城又是什麼地方?”
“夙蘭皇朝的地界。”
忌情有些意外,“你是夙蘭國的人?”
少年搖頭,“不是。”
忌情發現,她這是問一句他答一句啊。
“那你是哪兒的?”
“滄月國。”
忌情沒聽過這個國家。她知道金昭國,北越國,夙蘭皇朝,但這些都是與天闌國有紛爭的。這滄月國他們連提都沒提過,想來要麼是遠國,要麼是邊疆小國。
初七長得頗有些異域特色的樣子,也不知這是不是滄月國人的特征?
不過她對這些並不好奇,隻是漫不經心的問道:“那你在月滿樓都學到了些什麼?”
“伺候客人。”少年仍舊平靜的回道。
伺候客人?忌情盯著他看,這小子莫不是個小倌?
“你都怎麼伺候的?”忌情好奇的詢問。
“我還沒接過客。”他有問必答。
忌情愣了愣,還真的是小倌啊!
“那你不就還是沒有經驗麼。”忌情隨口一說。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斂下睫毛,輕聲道:“我……有經驗。”
“嘎?”
他抿了下唇,緩緩抬起眼睛,黑眸清透,眸波閃動,像是怕被她嫌棄,輕緩而堅定的說:“我有經驗。”
忌情沒想到看似靦腆內向的他,竟會說得這麼直接。
“你不是沒接過客嗎?”
“我在上一個主人那裏學過。”他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