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觀察那個女人。她鬼計多端,心思敏捷,一肚子的歪門邪道,嘴上更是沒一句真話。
看上去挺怕死的一個,可性子倔得很,用強硬逼迫手段不行,那隻會適得其反。上次他便是太心急,結果打草驚蛇。他現在得循序漸進,慢慢卸下她的心防。
……
時間一晃又過兩日。
外邊還是戒備森嚴,進出的百姓都得到戶籍部進行登記盤查。
“好無聊啊,咱們還得在這躲多久啊?”林思月大歎氣,好動的性子令她備受煎熬。
忌情卻是精神蔫蔫,這兩天食欲不振,倒是挺能睡的。
“急什麼,等他們折騰夠了,找不到人,定會以為我們已經離開而放鬆戒備。”忌情懶洋洋地斜靠在廊上柱子,手裏抱著一小籃子的青色果子,脆生生的咬出聲來。
林思月見她一直吃,皺了下眉,問道:“忌情姐姐,你牙不酸嗎?”她剛才嚐了一顆,酸得掉牙,咋她吃得跟甜果似的,麵不改色的樣子。
“挺好吃的啊。”這是她在後院的樹上打下來的果子,酸中帶著甘冽的回甜。
林思月光是看她吃,都覺得一股酸液直往上冒。她擰著眉搖搖頭,“你最近的口味可真奇怪。”
忌情撇撇嘴,不以為意。人的口味本來就是多變的。
大抵是吃酸開胃,中午她有了些胃口。吃飽了就有了睡意。
林思月表示不滿。她一個人真的很無聊啊喂,又不能出去玩兒。
“忌情姐姐,大白天的睡什麼覺啊,你陪我玩會唄。”林思月拉著她撒嬌道。
“跟你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睡覺。”小黃毛丫頭一個,聊天又不在同一頻道上。
林思月垮著小臉,感覺自己被深深的嫌棄了。
忌情擺擺手,“閑著沒事就畫你的畫去。”
“我畫誰呀,這又沒人給我畫。”
忌情奸笑,“畫你的宋辭啊,他不是在你腦海裏刻著麼。”
林思月小臉一紅,腳一跺:“哎呀,你討厭,取笑我……”
“去吧去吧,別妨礙多睡覺了。”她趕人。
林思月咕噥了句:“吃了就睡,怎麼跟個孕婦一樣。”
她無意的一句,卻令忌情一個激靈。
她表情呆怔,隨後是一臉驚疑。
不、不會吧……
但算算時間,她這個月的姨媽似乎還沒來……
靠!沒那麼厲害吧?
可是,她這兩天都聞不得油膩的,惡心反胃,又愛吃酸。她起初隻當是水土不服,現在被林思月這麼提一嘴,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鳳君絕那邪男這麼勤勞開墾,中獎了也不奇怪。可是,她真的毫無心理準備啊。而且,這個時候就別來湊熱鬧了吧。
忌情越想越不安,連睡意都被驚沒了。
她遲疑地朝前堂走去。
店裏有幾個人正在抓藥。
忌情站在簾子那兒掀起一角看著。
等了一會兒,人走得差不多了,劉老板轉頭就看到她站在那兒衝他招手,他忙上前去,“姑娘,你怎麼出來了?有什麼吩咐嗎?”
忌情躊躇了片刻,而後看著他遲疑的開口:“我想讓你給我把把脈。”
“姑娘是有哪裏不舒服嗎?”劉老板忙問。
他們這是藥鋪,但一些小病小痛劉老板還是能看的。
忌情點頭道:“最近胃口有點差。”
劉老板帶她到了偏廳去,讓她坐在對麵。
忌情把手伸出來搭在墊子上,緊張的盯著劉老板。他麵色沉著,蹙了下眉,手指微抬,又再把一次。
忌情有些按捺不住,問:“怎麼樣了?”
劉老板沉吟了一會,才抬眼看她,問了句:“姑娘可成親了。”
忌情點點頭,心頭卻咯噔一下。問這話是幾個意思?
劉老板收回手,笑吟吟地道:“姑娘無礙。”頓了一下,他眼裏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恭喜姑娘,您有身孕了。”噢,不應該叫姑娘,應該叫夫人才是。隻是她一直未綰婦人發髻,他之前便也沒看出來。
忌情一臉呆怔。
雖說心裏隱隱猜到,可被劉老板一證實,她隻覺得腦子轟的一下,各種淩亂。
“你沒把錯?”忌情抱著僥幸的想要再次求證。
劉老板笑道:“我雖不是名醫,但這喜脈還是把得出來的。”
他說完,望著她一臉複雜。怎麼,這……難道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嗎?怎麼她好像受到了重大打擊一樣?
劉老板心裏納悶著,但轉念一想,噢,這應該是初為人母的正常反應吧。
隻不過,她的夫君又是誰呢?她手上有尊者的信物,這……這不會是尊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