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衙役領命急急退下。
武林城幾十年都沒有遇到過如此惡劣的大暴雨了。卻不知是誰在這個時候傳出流言蜚語,稱這場天災是不祥之人帶給百姓的厄運。
大家心知肚明說的是何人。
這話傳來傳去,最後便也漸漸說開了,很明顯指的就是鳳君絕。眾所周知,他從一出生就被視為煞星災星,當年先帝甚至要將他處死祭天。
流言傳到忌情耳朵裏,她當場暴怒拍桌:“太過分!哪個王八蛋在這關頭妖言惑眾,煽動民心,我非得拔了他的舌頭不可!”
一桌小聲八卦的聲間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的瞄過去,認出她來,便是神情戒慎,不敢再妄言。
這女子瞪人的樣子還真是凶神惡煞,跟要吃人似的。
九王爺的女人,大夥兒也不了解究竟是個什麼性子的。不過呐,能得到九王爺如此寵愛,自然也不敢輕易招惹。
可偏偏就還是有不識趣的人,兀自在角落裏同桌之人嘀咕:“這也真是邪乎了,哪有這麼多的巧合啊。這武林城一向是風調雨順,氣候怡人,偏偏就這個時候突生變故。這武林大會不僅辦不成了,就連百姓也要跟著遭殃……”
咻的一聲,一道寒光掠過,說話之人驀地痛呼一聲,手捂著嘴,摸到了黏意,拿開一看,便是一手的血。
他神色駭然的瞪大眼睛,一把小刀劃過他嘴角後,便篤的一下穩穩的插在了桌麵上。
忌情對自己精準度表示十分的滿意。之前便與追影學過暗器,可一直沒能運用好。大抵是真的因為修習了心法內功,不管是劍法還是暗器,都大有長進了。
忌情覺得,她若再用些功,假以時日,說不定也能用一片葉子殺人呢。
被暗器所傷之人有些氣惱的轉過頭,“你——”
不待他說話,忌情便冷著小臉,厲聲警告:“再敢胡說八道,下一次我便直接割了你的舌頭泡酒!”
那人心頭憤恨不已,卻礙於她的身份,不敢挑釁。他沒想到他們的耳圖片如此靈敏,這麼小聲都能被聽了去。
他自認倒黴,悻悻然的閉上嘴。
忌情冷眼睨視在場的食客,再度開口道:“你們這些自翊為俠義之士,如今百姓有難,你們一個大老爺們,非但不上前線去出一份力,倒坐在這裏跟個娘們似的嚼舌根,這得多厚的臉皮啊。”
由於裘家不肯伸於援手,衙門出動了所有人,也召集了城中的年壯青年,甚至連鳳君離鳳君絕都去了河堤。不少武林俠士自然也是去了,但也有少數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仍呆在酒樓裏,安然自得的吃吃喝喝,談論是非。。
如今外邊還下著毛毛細雨,忌情想到他們在這樣的天氣下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不免是有些心疼擔心的。
看這情形,雨勢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的,而且也很難預料到什麼時候又來一場大雨。
大夥兒現在是爭分奪妙的搶救防範,可這些人卻坐在這裏議論她男人的八卦,她如何能忍?
給了一個下馬威,酒樓裏的人自然也是不敢再吭半句,默默的低頭繼續吃喝。有的則是被她說得不好意思了,還沒吃完便匆匆起身離開。
不亂笑眯眯的看著她,打趣道:“嗨喲喝,沒想到咱家丫頭還挺護短的啊。”
忌情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霸氣說道:“我的男人,我怎麼罵都可以,別人不行!”
不亂聞言甚感欣慰。這小子倒是有福氣,沒娶錯人。
大堂清靜了不少,忌情又吃了幾口,實在是沒什麼心情吃。
忌情望著外邊陰沉沉的天氣,喃喃道:“他們都去了好幾個時辰了,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用替他們擔心,都是些大老爺們,能照顧好自己的。”
忌情朝他看去一眼,這不亂師父還當真是能從早喝到晚,典型的酒壇子。那悠哉從容的樣子,好似天塌下來都沒他喝酒重要。
忌情原想跟著去的,但鳳君絕不讓她去,現在城中留下的都是些老幼婦孺。
其實吧,她也是有力氣的,她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女子。
可是鳳君絕是有私心的,他不舍得她跟一幫大老爺們在風雨裏受罪。
忌情卻坐不住了。想著他們估摸著也沒什麼時間吃飯,便讓店小二準備了些幹糧前往河堤。
不亂勸阻不了她,隻能無奈一歎,隨她一起去。
哎,想他威名一世,竟要淪落到當一個小丫頭的隨身護衛的下場,可憐他一把老骨頭還得到外邊風吹雨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