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風景如畫,各處雕琢巧奪天工,姹紫嫣紅奪人眼球。宮裏獨這一處景致,似乎不分春夏秋冬,永遠都給人一種四季如春的感覺。
忌情起了個大早,便從長清宮溜了出來。那天那麼丟臉,她絕對不要再去什麼鬼尚林府了。
卻沒想,忘了看黃曆,今天不宜出門。
看到在那花團錦簇裏的娉婷婀娜,雍容華貴們,自成一道亮麗風景。可那些人於她而言,都是些個麻煩。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忌情不想招惹麻煩,正打算趁她們還沒發現她時溜之大吉,卻不曾想——
“誒,那不是九王妃嗎?”
也不知是誰眼尖發現了她,揚起了一道聲音,吸引了其他賞花的嬪妃們,以及——太後。
沒錯,領頭的正是太後。她最喜歡看海棠花。這個時候正是花開最盛之時,太後便會領著一些妃嬪們在此附庸風雅。
雖然有些妃子並不喜歡一大早就故作歡喜的遊園,但為了討太後歡心,個個都裝出一副極有雅興的樣子。
被叫住的忌情不得已停下腳步。在宮裏,規矩總歸是要懂的。見著比她頭銜高的,再有百般不待見,還是得過去行禮請安。
赫然發現,那婉兒居然也在。
靠,這丫不是去了王府嗎?咋又在太後身邊呆著了?
她們這是不是冤家路窄,何處不相逢。
“王妃一早也這般有雅興。”皇後揚起優雅淺笑,儀態萬千。
忌情看過去,她對皇後印象還是不錯的,長得很是端莊大氣,說話婉約柔和,總給人一種很親和的感覺。但她知道,能高居六官之首的,絕非如外表看著那般簡單。
這皇宮就是個大染缸,再單純的人進來久了,也很難再維持最初的模樣。沒點心計手段,隻能任人宰割,當炮灰的命。
“你這個時候不去尚林院,在這瞎晃什麼!”太後麵色平淡,眼神卻是淩厲的看著她,口氣充滿了質問。
“回太後,臣妾因身體抱恙,已向夫子請了假。”她麵不改色的睜眼說瞎話。
她這人,吃軟不吃硬。那趙嬤嬤教她的都聽不進,學不進,有叛逆心。但她卻肯聽蘭太妃的勸,女子該有的儀態,見了什麼人該有什麼樣的禮數,以及在宮中說話行事之道。
其實她都懂。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宮鬥劇姑娘她可是看了不少,宮裏的,從來都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利益才是永恒。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麵對你笑,背後能捅你刀子。尤其是那些妃嬪們,見了麵都以姐妹相稱,好不親熱。私下裏恨不得各種紮小人詛咒對方。
看著這些三五成群的女人們,忌情其實也真慶幸,還好她沒有穿越到皇宮裏頭,不然估計日子比現在還要苦逼。
太後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似在質疑,卻沒有說什麼,隻道:“你還真是嬌氣矯情,不過是被罰了一下。”微頓片刻,她又道:“不過你還真是尚林院有史以來,第一個被罰的女子。”
忌情:“……”
其他妃子盯著她看,眼裏都帶著笑。似乎她被打手心罰站的事兒,都已經傳開了。
真特麼的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八卦永遠散播得比病毒還快。
皇後倒是善解人意,輕笑著出聲替她解圍:“想來九王便是喜歡王妃這般直率的性子。”
太後幾不可聞的一聲冷哼。
忌情才懶得鳥她。故作姿態的道:“太後若沒什麼指示,請容臣妾先行告退了。一會還得去明宵院報道呢。”
太後冷睨著她。這女人倒是敢睜眼說瞎話,是以為她不知道她在明宵院的放肆行徑嗎?
但她沒有揭穿,隻道:“”
“在這的都是後宮妃子,個個出自名門大家閨秀,言行舉止皆是女德標榜。既然來了,便不妨與大家一塊兒相互交流一下,也好學學什麼是嫻良淑德,溫婉謙恭。”
忌情心裏無限鄙視。
她不否認這當中是真有嫻良淑德的,但這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多少人裝模作樣,又有誰知道?
可是,人活於世,不都要帶著各種麵具而活麼。她心裏自是不願意成為那樣的人,可卻無法否認這是一種生存之道。
“今日妃嬪們亦在此吟詩作對,哀家倒也想看看,你在尚林院都學了些什麼。”
要她吟詩作對?她罵人的功夫倒是溜得很。作詩?不會!也沒興趣。
可不待她拒絕,一旁一直未作聲的婉兒便柔聲開口:“王妃便當是湊個熱鬧。”
忌情皺皺眉。倒不知,一個小小宮婢,也有插嘴的餘地。哼,湊熱鬧,是想看她丟醜吧。
這朵小白蓮花兒,真是越看越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