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何意?莫非是在懷疑哀家別有用心?”太後厲眸瞪向她。
忌情抬眼看去,一臉無辜不解,“太後為何動怒?我並非是在質疑什麼,隻不過是覺得有更好的良策與途徑而已。您想想,婉兒姑娘若住到王府上來,是要以什麼身份呢?若是婢女,這就有違太後為婉兒姑娘做打算的初衷了。而婉兒姑娘畢竟還未婚嫁,身份不明確的話,難免惹人閑話,恐對婉兒姑娘的聲譽也有所影響。”
忌情頓了下,又兀自嘀咕了句:“這不知情的,倒還以為是王爺的小妾呢。”
“你——”太後臉色微微扭曲,目光更為嚴厲的瞪著她。“你太放肆了,哀家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在哀家麵前,竟以‘我’自稱,你連最基本的禮數與尊重都沒有麼?”
忌情:“……”
這太後真不知是古板苛刻,還是惱羞成怒,借題發揮。
“太後息怒。”鳳君絕攬著她的肩,俊美的臉上依然是那雲淡風輕的笑,“情兒性子直率灑脫,家族隱於世外,沒受過宮規禮儀,並無冒犯太後之意。”
太後冷哼:“哀家不管她之前是怎麼樣的,終歸是要入鄉隨俗的。”
“太後教訓得的。”
忌情心裏不以為意的撇嘴。她算看清了,太後估摸著想把婉兒跟九王送作堆,而她在太後眼裏就隻是一個鄉野女人。但她還真沒那閑功夫去討好誰,懶得去裝模作樣,索性閉嘴。
人家是衝著九王爺來的,那就讓他自個處理好了。
……
“王妃,王爺讓您到前廳去用膳……”喜兒小心翼翼地前來喚她。
忌情靠在窗邊,逗弄著那隻蠱狸,冷淡的回了句,“不去!”
喜兒一臉為難的在原地躊躇。“可是……”
忌情轉眸看了她一眼,亦不想令她難做,想了想,便道:“你去把膳食端過來吧,我就在屋裏吃。”
喜兒看了看她,似還想說什麼,但見她冰凝的臉色,便也沒再多說,趕緊應了聲,就轉身出去了。
門一闔上,忌情冷冰冰的小臉立馬換上一副凶神惡煞麵孔。
可惡的鳳君絕,竟然真的答應讓那個婉兒留在府中!
該死的!
該死的!
那朵小白蓮這麼會裝,要真住在府裏,指不定日後還得想出什麼夭蛾子來陷害她!
一想到上次在宮裏的事,她就覺得惡心。對鳳君絕就更來氣了。上次的事她都還沒跟他算賬,她不吭聲,當真以為她忍氣吞聲好欺負是不是?
“唧——”
忽地,食指一陣刺痛。忌情回過神來,猛地縮回手指,見指腹上已然滲出了血珠。
原來她剛才一時沒控製住情緒,捏痛了那隻蠱貂。它哼叫了一聲,條件反射的便張口咬了她。
忌情皺起眉。
糟了!
她第一時間封住了穴道,這是在五蘊心法裏學到的。然後用力捏出食指,將那血給擠出來。
真是可惡!這養不熟的家夥。她用力瞪著那隻小畜生。
小東西仿佛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耷著腦袋蜷縮在一團,不時抬眼瞟著她。
忌情心頭煩躁,但見它那樣兒,又實在不忍心把它斬成八段。
這裏又沒有血霧花的葉子可解毒。就算她封住了穴道,但蠱狸的毒如此厲害,要是殘留一些在她體內,輕則便像鳳無塵那樣頭暈目眩,出現幻覺。
人一倒黴,真是喝水都塞牙縫。今天諸事不順!
忌情想著,要不要去那狩獵林裏采摘血霧花。她靜待了一會,卻沒有發現身體有何異狀。
她疑惑的起身,小心翼翼地來回走動。不頭暈,不惡心,沒幻覺,精神如常。
她皺眉,百思不得其解。正在這時,她聽到蠱狸發出如嬰兒般的叫聲,然後跟發了狂似的在籠子裏轉來轉去,似想要衝破籠子般。
它眥牙裂嘴的,雙眸紅如火焰般透著猙獰凶狠,露出利爪的刨著籠子。
忌情怕它衝破籠子,會對王府裏的人造成危險。顧不得其它,連忙衝過去按住籠子。
“火兒,停下來!”忌情喝斥。
它依舊掙紮,卻鬧騰了一會兒,像是耗盡了力氣,又整個跟喝醉了酒似的,身子飄忽的晃來晃去,爾後一頭栽了下去。
“火兒——”忌情一驚,忙不迭地打開籠子,拎著它的長耳朵,將它拎出來。
“火兒。”她輕晃著它,又戳戳它的臉。當真是沒知覺了。
這是怎麼回事?被咬的人可是她,為什麼它才像是中了毒一樣?
她對蠱狸的認知也就在古籍上看過寥寥,對於這種狀況她是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也不知該去找誰解答疑惑。
忌情苦惱的皺眉發愁。
蠱狸從來沒有這樣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凝思了半晌,腦中卻是靈光一閃,抬起自己被咬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