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她老實回答。

之前她或許跟大家一樣還有一點怪力亂神的想法,但聽了昨晚發生的事,她覺得,這其中應該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一段日子相處下來,他又邪又冷,乖張狂妄,但她卻了解到,其實他並不風流,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無情。

若他真的貪色,那金昭國的公主姿色算是傾國傾城了吧。聽說尚書府小姐長得也是花容月貌。

她還稍稍有打聽過之前那幾個,見過的人,都說好看。畢竟都出自官宦之家,秀外慧中,其中也有商賈之女。

然則,個個死於非命,以至於有一段時間,人心惶惶,各大臣人人自危,家中有女的,要麼遠送出京,要麼就趕緊找個門當戶對的男子出嫁了,就怕被九王爺看上。

他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忽而道:“若是真的呢?”

“什麼?”她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若我真是天煞孤星的克妻命呢?”他淡聲問著,目光卻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表情變化,“你又當如何?”

她直視著他的眼,似在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爾後問:“那我若是怕,你會放了我嗎?”

他眸色驟然一沉,臉上閃過一抹冷意,沉聲道:“不會。”

乍一聽她這話,一股怒意猝然湧上心頭。就算隻是一種假設,他亦不允許。

忌情撇撇嘴,道:“那不就得咯,木已成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啦。”

他不說話的看著她。

今晚的月亮很明亮,月光透過窗欞折射進來,他的黑眸被染得柔和,有一瞬間,她竟覺得他目光很清透,好似可以看透他。

“如果是以前,不管傳言是真是假,我肯定都會想逃離得遠遠的,不想去冒這個險。但是,”她頓了頓,深深看了他一眼,語氣輕柔而篤定:“如果是我喜歡的,那麼,我就會與他一起去麵對。我不懼於鬼神命理之說,除了三心二意的背叛。”

他眸光微震,爾後是靜謐的凝視。

“我知道你們這裏三妻四妾很尋常,可是我很自私,我不願意跟別人分享我的男人。”

忌情沉默了幾秒,深吸一口氣,複又抬眼看他,堅定而執著,“如果你以後還喜歡上別的女人的話,就一定要放我走。”

他薄唇微滯,眸光流轉間,又變得幽深一片。

她的語氣,不是在請求,而是一種告知。

鳳君絕卻不怒,微微勾唇,拇指漫不經心的撫著她飽滿柔軟的唇,灼灼如月的俊臉慢慢勾勒出溫柔。

“我也很自私,我的女人,心裏隻能裝著我一個。如若背叛,我便要她,萬劫不複。”他的聲音陡轉陰冷。

忌情卻沒被他給嚇到,挑了挑眉,“所以,我們的觀念達成一致了嗎?”

他輕哼一聲,算是認同。

忌情笑了。她發現,他在跟她說話的時候,竟然沒有以本王自稱了。

不管他心裏是否有其他女人的位置,既然他把她娶了,那麼,在這名分上,一定得是唯一的。

“那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鳳君絕攬過她,親了親她的額頭,才幽幽開口。

夜漸深,燭火過半,男人低沉的聲,如同嚴冬落下的冰珠,沁著寒意,低訴著過去,那從未向人坦露過的秘密與心事……

……

忌情不知自己昨晚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聽完鳳君絕的秘密,隻覺得心情也隨之沉重。

然後,她做了個夢,卻無關於她自己。就像是個夢中夢,她進入了鳳君絕的世界,那是一片荒蕪的沙漠,他煢煢孑立,在那淡淡的月光下,形影相吊。

後來,又轉變為一片殺戳,夢裏全是血,令人怵目而又壓抑。

以至於她早上醒來,仍覺得胸口悶悶的。

鳳君絕問她做了什麼夢,為什麼哭。她摸到枕邊的濕意,是她哭了麼?

成長的遭遇令他心裏變得扭曲而偏執,冷酷而嗜血,他的很多行為,令人發指。然而,她卻為這個男人感到心疼。

雖然,在這一場報複裏,或許會有無辜的牽連,但,她卻無法用同情的心去要求他仁慈一些。

畢竟,如果換作是她,恐怕也無法釋懷。

誰都想善良,可世道總有很多殘酷,想要生存,得對人狠,必要時,還要對自己更狠。

“我又夢到,被你奴役榨壓的那段日子了。”忌情隨意編了個謊。

鳳君絕聞言低笑,“這也值得你哭?”

“我為自己流把辛酸淚不行麼?跟你在一起,我都快忘記我自己是個女的了。”

他忽地一下翻身,邪笑道:“是嗎?看來為夫很有義務彌補一下你心靈的創傷,順便讓你深刻的感受一下身為女子應有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