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情搖搖頭,輕扯著唇,淡笑道:“沒事。”

她起身,對著銅鏡左右瞧了瞧。她從頭到腳,一身高貴華麗,倒頗有幾分似模似樣的王妃氣派。

隻不過,她還是喜歡之前的裝束,簡約方便。這一身對她而言,委實繁鎖。

“王爺呢?”她收回視線,問了句。

“王爺一早便進宮了。”

王爺一大早的便陰沉著臉,跟吃了火藥似的。

眾人不禁心頭納悶。

思來想去,也就隻揣測出一個可能性。那就是——他們王爺,欲、求、不、滿!

爺心情不好時,最愛幹的事兒,就是到朝堂上去興風作浪。就看,今天誰運氣不好了。

“對了,那個尚書府的小姐呢?”

據她所知,昨天應該鳳君絕跟那逃婚回來的小姐拜堂成親才對,無端端的新娘子卻變成了她,而且她還成了正妃。那麼,那尚書府小姐又當如何安置呢?

這鳳君絕到底在搞什麼鬼?忌情心裏疑竇叢生。

還有昨天晚上……

忌情的酒量不好,又容易斷片。她不記得喝完酒之後的事情,醒來後發現自己身上有很多噯昧的痕跡,但從身體的反應,她能清楚的知道,鳳君絕並沒有跟她履行夫妻義務。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這隻是早晚的事。

她自認一向是灑脫,卻忽然間也在意起這種事來。她不敢想象,鳳君絕那樣唯我獨尊又驕傲的男人,而這個時代把貞潔視若生命一般,如若讓他知道……

忌情忽然陷入了惶恐與不安中,竟害怕看到他露出嫌棄厭惡的表情。

喜兒見王妃深鎖眉心,臉色凝重的樣子,以為她是在煩惱這件事,連忙道:“王妃你不用擔心,那尚書府小姐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的。咱們王爺根本就不喜歡她。”

忌情拉回思緒,看了眼喜兒,隨即嗤笑道:“不喜歡還娶回來。”而且連娶兩次,多執著啊。

喜兒趕緊替主子解釋道:“王爺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王府八抬大轎將人從尚書府接過來。”就算鳳君絕沒有親自與她拜堂,但這個名份也已經在那兒了。

喜兒聞言,忽而笑了起來。

忌情不解的看著她,“你笑什麼?”

喜兒壓低聲音道:“王妃,你還不知道吧,昨天尚書府一夜成為全京城的笑話呢。”

忌情微詫的挑眉,略感興趣的問道:“難道昨天發生了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喜兒見她有了一些精神,趕緊詳情道來。

忌情聽完,一臉詫異。

這種缺德陰損的賤招,大概也就隻有這邪男才幹得出來了。

“那現在呢?”忌情問。

“聽說是被安排到了寒香苑,方便照顧小白。”

忌情一時無語了。這世道亂了,亂了。一頭獅子都能配個金枝玉葉,京城男人們,活得還不如一頭生畜了。

鳳君絕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僅僅是為了報複對方上一次的逃婚,還是別有目的?

堂堂尚書府千金竟然跟一頭獸拜堂,這不僅讓尚書府淪為百姓笑柄,而且還是對朝廷命官的一種侮辱。

這一舉止,著實令朝野震驚且憤怒。知道九王爺這人邪佞古怪,陰險又殘忍,整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可仍是被昨晚的事給震驚到了。

於是,少不了又是群臣聯名諫言到皇上那兒,皇上為此亦感到頭疼不已。

“你不喜歡尚書府千金便罷了,這次的行為,委實有些過份了。”

禦書房裏,皇上看著坐在斜對麵,愜意品茶的男人。

鳳君絕淺啜了一口茶,茶香清冽,入口醇香留齒。他頗為滿意,放下茶杯,抬頭看向皇上,微微勾唇,不急不徐地道:“這是燕靈國去年進貢的茶嗎?”

皇上微愣,點頭。這半天不吭聲,一開口卻問的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好似全然沒將他剛才一番話聽進耳裏似的。

“不錯。一會臣弟帶些回府,就當是皇上送我們的賀禮了。”他說得很理所當然,且不是詢問,而隻是隨意打聲招呼的口氣。

皇上:“……”

待鳳君絕回府,尾隨而來的,還有宮裏的太監。

忌情被叫到前廳時,便聽到這樣的話:

“皇上賜綾羅紗十匹。”

“皇上賜鸞鳳合鳴一對。”

“皇上賜東海珍珠五十斛。”

“皇上賜金鳳簪一對,玉如意一對。”

“皇上賜五彩鳳凰錦十匹。”

“……”

忌情的眼睛隨著宣讀的公公聲音,不自覺的飄向了他身後的那兩箱東西,眼裏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