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他怒氣橫生,“還想再惹我生氣嗎?”
“……不敢。”唇掀了掀,輕如蚊鳴的聲音幾不可聞。
“過來。”
她頓了頓,沒有任何抗拒,跪坐在他身邊。那樣的順從,實則是帶有幾分賭氣的意味。
鳳君絕見狀,眉頭深擰。明明讓她順從,可看她一副忍氣吞聲的委屈樣,又莫名的生氣。
“生我的氣?”他捧起她猶帶淚痕的小臉,心裏忽然像被什麼紮了一下。
打得她這麼重,她還不能生氣?
她現在隻覺全身發熱,尤其是被胖揍過的地方,火辣辣的,又麻又疼。
“如果王爺你氣消了,我可不可以退下了?”一頓教訓之後,她語氣變得恭敬和小心翼翼。
態度是變了,但也疏離了。他不是聽不出她故意的,但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忌情將他的沉默視為默許,便慢慢挪下床。
他伸臂將她帶入懷中,她立馬警覺的僵住。
她還當真怕了他不成?鳳君絕瞅著她,既不吵也不鬧,乖順的任他摟抱,卻不肯正眼看他。他手倏地滑下,落在她受傷處。
沉靜的忌情反彈極大的瞪著他,身體緊繃得如滿弓的弦。
“那麼緊張幹什麼?又不打你了。”
她咬了咬唇,又斂下眸子。強忍的情緒讓他生氣之餘,又有不舍。
“剛才下手重了點,你這裏一定腫起來了。我幫你揉揉。”
她渾身一顫,極不自在的微微扭身。“我沒事。”沙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
“別亂動。”
“你別碰,我疼。”她不肯讓他脫,委實尷尬得很。
“得擦藥,不然你恐怕好幾天坐不了。”方才冷酷銳利的神情斂去,俊龐浮現一抹難得的柔和。
假惺惺!
然而,她卻拗不過他,又不能掙紮。隻能羞惱得任他為所欲為。
媽蛋,他這是打她一棍,給她一個甜棗麼?
她覷了他一眼,發現他是在很認真的為自己上藥,神色全無半點的邪念,亦沒趁機揩油。她尷尬了半晌,隨著那清涼的藥膏擦上去,減輕了火辣辣的痛,她便漸漸放鬆了肩膀。
“用這藥膏每天定時擦,很快就消腫了。”
她見他口氣溫柔,不禁又冷哼一聲:“這樣的懲罰,已經是王爺的仁慈了。”
他看著她悶頭咕噥,開口問:“你這是在怪我?”
“沒有。我哪有資格怪王爺,寄人籬下,還這般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把自己當回事,活該挨打。”
他沉默著。豈會聽不出她語氣裏的怨懟。
接下來的幾天,鳳君絕每天都來看她。她態度特別的順從,像是挨一次教訓後的深刻反省,改過自新般。
可鳳君絕卻感覺得出,她心裏對他有了抵觸。
這幾天,忌情亦收到了很多禮物,都是鳳君絕送的,都是值錢的玩意兒。
喜兒為自家主子說好話,用羨慕不已的口氣誇著王爺對她有多好多好之類的。忌情卻都冷哼,不以為意。
這種收買人心的手段,她才不會輕易上當受騙。總之,他想要的順從,想要的聽話,她給他就是了。
不過,她的心,卻不會再輕易的給他。
皮肉之苦她能忍,但她不能忍,也不想嚐那心痛的滋味。
這兩天她呆在自己的別院,很少到前邊走動,倒是聽說那婉兒有來過,也不知是來幹嘛的。忌情猜想,估摸著是來請罪啊,懺悔啊,表示自己良心不安什麼的。
不得不說,女人對這方麵的直覺,是很準的。
她猜得八九不離十。但她懶得去深究過問了,愛咋咋地了。
這陣子她心情都不太好,表麵上雖沒什麼,心頭卻一直怏怏不快。她一向愛寶愛財,可當鳳君絕把這些玩意送給她時,她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但也照單全收。
幹嘛跟錢過不去啊。她得要,送多少都要,日後她找到機會出府,還有個錢防身。
心情鬱悶時,她會拿出五蘊心法來看看,練練,倒是靜心了不少,隻要鳳君絕別出現在她麵前。
可惜,某人卻偏偏不如她所願。
“姑娘,王爺讓您到前廳去。”
“幹嘛?”莫不是見她好了,又想什麼新招來消遣她了?
思此及,她精神瞬間萎糜,神色懨懨。“我不去,不舒服。”
喜兒一聽便緊張起來,“姑娘你哪不舒服?”
她抬手撫額,“欸,我頭疼!”
“怎麼會突然頭疼,喜兒去幫你叫大夫……”
想到鳳君絕能不頭痛麼。
“不用了,我想睡覺,你去跟他說……”
“有什麼話,直接跟本王說、”
一道低沉的嗓音乍響,她瞬間如臨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