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微攥了攥。
忌情卻懶得理會她,正要離開。卻不想,她忽然扯住了她的衣袖,一副可憐委屈,泫然欲泣的樣子,怯生生地道:“姑娘您別生氣,婉兒並沒有惡意了,請您不要誤會……”
忌情愣了愣。這是什麼個意思?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變了一副嘴臉,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她怎麼著了呢。
她說話是直接了點,但也沒說什麼重話吧。這樣就受不了了,這麼玻璃心,那幹啥還來挑釁她?
正想著,她卻忽然朝她下跪。
臥槽,這是要幹嘛?
忌情下意識的伸手要扶她,卻眼尖的發現,她藏在袖子下露出的一抹鋒芒。
跟她玩陰的?
忌情腦海裏第一反應時,她想暗算她。出於本能反應,她反手將她手腕一轉,婉兒身子順勢被她帶起,撲向她。
忌情閃身避開,婉兒卻沒收住腳。眼見她要掉下湖裏,她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拉住她。
“撲通”一聲。
晚了!
忌情眼睜睜看著她墜進湖裏。卻在這時,一抹白衣掠過,爾後將她給拉出水麵。
婉兒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偎在男人懷裏。
“王爺……”她怯弱地喚了聲,臉上還殘餘著驚慌之色。
“怎麼回事?”鳳君絕看向忌情,問道。
忌情有點懵逼,還沒張口,便見婉兒抬手扯了下他,一邊咳著一邊道:“是婉兒不小心自己掉進水裏的,不……不關忌情姑娘的事……”
忌情皺了下眉。
這話,怎麼聽都有種在含沙射影的意味。
她盯著婉兒,此刻的她,就像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一副禁不起風吹雨打般,卻還要故作堅強的惹人憐惜。
忌情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合著她剛才那突兀的言行舉止,都是在做戲呢。
她是不是早就看到鳳君絕了,所以才演了這麼一出苦肉計?
這種戲碼,電視上的八點檔,女人心計裏都快演爛了好麼。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讓她身臨其境。
鳳君絕注意到她手上的傷,抓住她的手問,“這又是怎麼傷的?”
婉兒慌忙的將手縮回去,掩藏在袖子裏,仍在重複著那一句,“是婉兒不小心……”
說話間,卻又故作畏怯的瞥了忌情一眼,然後垂下眼瞼不敢看她。
怎麼瞧,都像是在忌憚她一樣。
鳳君絕亦看著忌情,蹙了下眉。
“你看什麼看,你不會是以為,是我弄傷她的吧?”
“王爺,您別誤會,真的不關忌情姑娘的事。是婉兒方才多嘴失言,頂撞了姑娘,婉兒的錯……”
臥槽,這就是傳說中的白蓮花嗎?當真是一朵純潔無暇的小白花啊!
“道歉。”
忌情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男人有沒有毛病啊,不問青紅皂白,就讓她道歉?
單憑那女人片麵之詞,就讓她道歉!
甚至不問她們是否爭執,不問她們在聊些什麼,就認定是她的錯?
“你讓我跟她道歉?”她不確定的問。
“無論如何,你都不該傷人。”
“我沒傷她!”忌情大聲否認。這鍋她不背。
“你下手向來不知輕重,就算是無意的,你也該道歉。”
忌情快要被氣爆了。
什麼玩意兒!
什麼叫她不知輕重?意思是她很粗魯,很野蠻嗎?她是能將一個大男人扛回去的女漢子,而別人就是弱不禁風的弱女子。人家受傷了,錯的就一定是她就對了!
她手上的劃傷,分明就是她自己弄的。忌情不知道,這婉兒剛才是想刺傷她,又或隻是虛張聲勢的借她製造一出苦肉計。
總之,經鑒定,這丫不是個好貨。
越長得無害的女人,心機往往越重。隻是她沒想到,這種弱智的戲碼,鳳君絕竟輕易的就信了。
不是他低智商,就是那女人在他心目中,確實是有份量。
越想,心頭越堵得慌。平日裏他對她從來就不曾憐香惜玉過,原來不是他不懂溫柔為何物,而是,覺得她不需要。她耐打,耐虐,所以她活該被人當玩物一樣消遣。
“道歉?做夢!你想當騎士,想對誰憐香惜玉是你的事,別特麼拿我當襯托。一個腹黑貨,一個白蓮花,我看你倆真是絕配,抱著一塊過得了。”
鳳君絕皺眉,眼神冷冽。
她不躲不閃的直視他,眼神比他更冷。
嗬,男人,果真是薄情善變。前一刻對她溫言暖語猶在耳邊響起,轉眼便是無情。
清風吹動,拂起一池碧波漣漪,亦吹進她心裏,又濕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