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忌情姑娘這是怎麼了?”月眠看著她從金龍寺回來,就吃了一路,一臉悲憤的模樣,像是跟包子有仇似的。

“再來一籠。”忌情揚聲喊道。

鳳君絕盯著桌子上已經吃掉兩籠的包子,心頭也是愕然,這小東西看著小小的一隻,怎麼這麼能吃。

見她抄起手邊的杯子要喝水,他伸手奪下來。

忌情皺眉瞪過去,他淡淡地道:“你就不怕撐死。”

“撐死我好了。”她有些自暴自棄的意味。

他挑了挑眉,“當真想讓本王去跟閻王爺要人?”

忌情瞥了他一眼,眼神哀怨極了。

“怎麼?還當真被釋無法給嚇到了?”

“你們不都說他很有本事麼,可你看那每一句說的都不是啥好話。”

鳳君絕笑了,道:“是好是壞,不還有本王與你一起扛著麼。”

忌情怔了下,看進他幽深的黑眸中,明明還是那樣漫不經心,真真假假令人分不清,可沒來由的,卻令她心頭一陣觸動。

……

時間一晃,小幾日便過去了。

這日,忌情難得醒了個大早,而身邊的男人卻已經起來了。

這些天與他共枕而眠,在他懷裏入睡,自他懷裏醒來,從一開始的抗拒抵觸,竟慢慢變成了一種習慣,而且睡得特別的踏實。

習慣,真的很可怕。

最近這幾天別說噩夢了,她幾乎都是一夜無夢的醒來,睡得特別香沉。

而她她不知,在她睡得踏實的時候,男人卻已習慣了半夜裏要醒來幾次,被她弄得提心吊膽的。

若沒有緊要的事情,鳳君絕也通常會等她醒來。忌情走出門外,見天際還是灰蒙蒙的,大地籠罩在一片霧靄之中。

這男人一大清早的幹嘛去了啊?

她精神奕奕,閑庭漫步。

忽而,隱約聽到有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還有聽不真切的話語聲傳來。

誰大清早的在哭?

忌情好奇,便尋聲而去。

在一處荷花亭裏,見有一對男女。

忌情貓身隱於花草叢中。

亭裏那抹頎長白衣身影,華貴俊雅,墨發半綰,輕風拂起幾縷發絲,尊貴如斯,優雅如斯。

隻是側麵,她便能一眼認出,那張臉於她而言,再熟悉不過了。

站他對麵的女子,一身淡紫的軟煙羅裙,身段姣好,一頭青絲綰成月髻,斜簪一支雙蝶戲雲白玉,清雅姣麗。

薄霧繚繞間,荷花亭中,那一對男女一起的畫麵,實在令人賞心悅目。

忌情仔細的看,那姑娘,可不就是那婉兒姑娘麼。

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隻見那婉兒姑娘低垂粉麵,輕輕啜泣,旋即,她偎進了鳳君絕懷裏。

忌情下意識的皺眉,心頭沒來由的堵了一下,好似自己的專屬被人占了去,有一種淡淡的不悅。

隨即,她又覺得自己這念頭委實好笑。什麼時候這邪男成自己專屬的了?人呐,一旦習慣了某個人某件事,就會變得理所當然的了。

她覺得好笑的輕搖下頭,甩去那莫名其妙的情緒,繼續偷窺八卦。

但見鳳君絕抬起雙手,以為他是要擁美人入懷,不成想,他竟將她給推開。

女人神情有著壓抑的悲傷,抬起美盈盈秋水的美眸,似哀似怨,楚楚憐人。可男人卻不為所動,隔著一段距離,忌情甚至都能感覺得到他散發出的那股疏離與淡漠。僅是安靜立於那裏,神情淡淡,什麼都不說,卻令人望而怯步,不敢親近。

婉兒伸手輕拉了下他衣袖一下,他不知說了什麼,隻見她表情一陣尷尬難堪,美眸再充氤氳了水汽,晶瑩的淚珠便啪嗒啪嗒掉得更凶了。

嘖,好無情的男人啊。忌情心頭如是感慨一句,可那絲鬱氣卻又莫名的消散了。

枯燥的生活需要點八卦來滋潤。比起鳳君絕的其他傳聞,她對他的私人感情更感興趣。

忌情豎起耳朵想要聽聽他們在說什麼,他們談話的聲音不高,她聽得到聲,卻聽不清楚,於是躡手躡腳想要靠近聽得更真切些。

雖說那婉兒隻是名宮女,但依她看,他們之間關係不簡單。就衝著她撲進他懷裏時,沒有被他一腳踹下湖裏,便足可見這婉兒是特別的。

婉兒說,她是從小便在鳳君絕身邊伺候著的,雖是主仆身份,可也算上青梅竹馬吧。看得出鳳君絕對她還是挺包容的,就不知,為何她留在了宮裏,沒有進王府來伺候他。

腳底下忽然踩到了樹葉發出細微的聲響,然而,卻立馬被警覺性高的男人察覺到了。

而在這時,婉兒似乎再難隱忍,神情哀傷的轉身小跑離開。

忌情看了看,若有所思。怎麼這就走了啊?

“出來!”低沉的聲忽而響起。

忌情一愣,又轉眸看過去,隻見鳳君絕的目光已經朝她這方向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