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情吃飽喝足,休息好了,精神來了,便又開始動起了心思。

經過這一路的劫難,從鳳君絕對她的所作所為,忌情原本還動搖的心,這會已經下定了決心——

珍愛生命,遠離邪男!

忌情走出房間,意外的,門口竟無人看守。

她沒急著逃,而是故作閑逛般的四處瞎晃,先打探好地形,不能著急。鳳君絕那狐狸心機這麼深沉狡詐,又豈會對她毫無防守?

說不定,又在哪挖坑等著她!

吃過他太多的虧,忌情也多了個心眼,不可魯莽衝動,每一步都得小心謹慎才行。

這座大宅建造得是相當奢華考究,蓋得是九脊琉璃瓦,廊柱用的是上等紫檀木。院內造景別致,夜風拂過還夾著一股不知名的花香,滿院的清新宜人。

府宅雖大,卻寂靜至極。晃了半天沒見其他人影,空蕩蕩的嗅不到人氣跟鬼屋似的。

走廊上高掛著幾盞燈籠,閃爍不定的燭光,幽風拂過,焰心輕輕晃搖,暗淡的瑩光將她的影子拖長,跟鬼魅似的。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饒是她膽子不小,卻也感覺有些瘮人,心想著幹脆先回去吧。

這個念頭才起,她便悲催的發現,她——迷路了!

此刻,夜幕濃稠如墨,一輪圓月高掛,月紅得似血。

“爺,進去吧。”月影見主子忍得痛苦,不由出聲勸道。

鳳君絕狠狠攥拳,體內竄起的那股寒氣越發強烈,寒氣似化作利螫針般,根根紮在他心髒上。

窒息的疼,又徹骨的冷。然而,他額間卻滲出了汗。不是透明的,而是鮮紅如血,順著額際流淌在俊臉上,因痛苦而扭曲的臉,此刻的他看起來分外猙獰可怖。

鳳君絕不願妥協,可是,任憑他毅力再強,也抵抗不了這伴隨他十幾年的血蠱。

他終究還是起身,步伐蹣跚。血珠越湧越多,隨著他的腳步不斷往下滴。

好像,越來越嚴重了。追影忙替他打開書櫃後的秘道。沉重的聲響,暗門開啟。

“嘶嘶~~~”

暗室裏傳出詭怪聲音。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滿室的毒蛇、毒蠍、蜘蛛……

但凡世上最陰毒的東西都集於一起,它們橫在梁上,纏在柱子上,地上……

鳳君絕卻沒有一絲猶豫的走了進去。

在暗室的正中央有一張特製的石床,上麵散發的熱氣能抵禦他體內的寒氣。

他躺了上去,隻見那些毒物瞬間纏上了他的四肢。

鳳君絕用力捏緊雙拳,額間的青筋暴突。不時有濃重的喘息,夾帶著痛苦難麵耐的低吟。

這就是他,怪物一般的他。為什麼閻王爺遲遲不將他召喚去,要讓他承受著這要樣的人間煉獄。

鮮血沾滿了他俊魅的臉龐,他黑眸開始變得暗紅。

他周身正冒著寒氣,即便是身下這石床無法驅走他的寒冷。

此刻,他腦子裏竟然浮現起那張倔傲難馴的俏麗容顏。忽然間,他好想好想,好想抱她在懷。

渴望她給予的溫暖,渴望聽到她的聲音,也許,那樣他便不會這般難熬。

可如果,被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估計她也會被嚇得逃得遠遠的吧?

鳳君絕麻木的躺著,似乎對那些冷冰冰的駭人毒物沒有任何感覺,心思飄渺,唇畔緩緩勾起自嘲的冷笑。

忌情繞來繞去,愣是沒找著房間,也沒遇見半個人可以問下路。

鳳君絕這敗家玩意,淨愛整這種鬼地方來住,顯擺自己特有錢麼?

忌情忽見有一間屋子亮著燈,她便走過去推門而入,可裏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她心裏嘀咕著,正要離開,卻在這時,她隱約聽到有異樣的聲音。

忌情腳步微頓,四周卻又靜寂無聲。

是她聽錯了嗎?

她抬起腳步,忽地,又聽到了。

她輕蹙眉頭。確定這不是幻聽。

這沒人連隻野貓都沒有,哪來的聲音?

她在屋子裏轉了圈,忽然走向一麵牆,俯耳細細聽著。

好像是從裏麵傳出來的。

她眼睛轉了圈,發現書架有些不對勁。

那是追影粗心,沒有將書架挪回原位。

忌情四處尋了下,找到藏在書架後的機關,在那一處凹槽裏一按,便有一麵牆緩緩開啟。

居然有秘室,裏麵會不會藏著什麼好東西?

如是想著,忌情按捺不住探寶的心情,毫不猶豫地走進去。

不知碰到了什麼,她身子剛一閃進去,牆便自動合起來。忌情一回頭發現被封死了。

算了,先進去看看什麼情況再說。

可她越往裏走,便聽剛才那奇怪的聲音愈發清晰。

這裏邊有人?是鳳君絕嗎?

她躡手躡腳來到門口,見石門是開著的,裏麵有些昏暗。

此時鳳君絕擰緊雙眉,痛苦的喘著,聲音帶著一抹壓抑。倏然,一股清幽淡雅的馨香鑽入他的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