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的身軀在馬車裏也能完全舒展。從出了府,忌情便發現他不似往常那般,似乎心事重重。此刻他閉目養神,忌情也不去打擾他,省得他一會兒閑得蛋疼又作妖。
忌情是個連京城都沒逛完的人,這會兒又出遠門,自然是一路都覺得新鮮,開了扇小窗,掀開簾子各種好奇看世界。
可新鮮沒一陣,她便覺得這馬車坐得不安逸了。她想騎馬。
悄咪咪地覷了旁邊的男人一眼,他呼吸均勻,好似睡著了。
她輕手輕腳挪到馬車門邊,想出去透透氣兒。身後便傳來聲音:“想去哪?”
忌情一驚,回頭,見他眼睛都沒睜開。裝睡的啊?他耳力未免也太好了,她都已經盡量不發出聲音了。
“我想騎馬。”忌情老實說了句。
男人掀眼簾瞅了她一眼,淡淡命令:“坐好。”
忌情撅了下嘴,卻還是坐了回去。好吧,反正她也沒對他抱什麼希望。
馬車繼續行駛,馬蹄發出規律的聲響。她百無聊賴,靠著車壁,在這聲音中,被催眠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覺馬車四平八穩,忌情睜開惺忪睡眼,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了看,馬車內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她疑惑的皺下眉,隨即推開門探出身,見馬車已經停在了一處樹林間,人馬都在歇息。
忌情也跟著下了車。
鳳君絕倚在一棵樹幹旁,雙手環胸,目光眺向別的地方,不知是看景物看得出神,還是想事情想得入神。
她瞄了眼後,便轉看其他人。見追影正在喂馬兒糧草,月眠則在小溪旁打水。
這一趟出行的隻有四人。
忌情朝小溪邊走去,蹲在月眠身邊。
他跟她打了聲招呼,繼續裝水。
忌情彎腰,雙手掬了一捧水洗洗臉,精神精神,隨即轉頭看月眠,小聲問了句:“你家王爺沒事吧?”
月眠看了她一眼,“忌情姑娘怎麼這麼問?”
“我感覺他有點不大對勁啊,好像有心事似的。”她絕對不是關心他,純粹是好奇。
這一路太安靜,完全不似他那愛興風作浪的性子啊。
“王爺的心思,我們做屬下的不好揣測。”他如是回道。心裏卻暗忖,能開心得起來麼?眼看又是一個月圓之夜了,而解藥又遲遲沒有找到。明晚,注定又是一個難熬之夜了。
忌情看了看他,又問:“我們到底是要去哪啊?”
月眠說:“到了姑娘便知。”
靠!這一個個故弄玄虛,玩什麼神秘啊。
“月衛大人,我覺得你啊,真應該生存在民國時期。”忌情長歎一句。
月眠不解的看著她。
忌情拍拍他的肩,說:“你一定會是個優秀的地下黨。”嘴巴嚴實的跟蚌殼似的,特別能守秘密。
她起身離開,月眠則一臉懵逼的扭頭看她。她嘴裏總時不時蹦出些生僻的詞兒來,讓人琢磨不透。
忌情走到一邊去舒展筋骨,呼吸林間清新的空氣。若說這時候什麼最好,大概就是沒有汙染的空氣了。
鳳君絕不叫喚她,她自然不會蠢的湊過去讓他消遣。
月眠拿著水過去,“爺,喝點水吧。”
鳳君絕接過來,喝了幾口。
“爺,忌情姑娘的身份尚未查明,您就這樣帶她去,就不怕危險嗎?”
鳳君絕慢條斯理地將水袋的塞子塞好,朝那邊扭腰的女人睇去,微微勾唇,“放心吧,她不會是個危險。”
“爺怎麼這般篤定?”
鳳君絕眼眸掠過一抹光,唇邊的笑意更深,聲音低柔中透著一絲詭異:“因為,她是老天爺特意送來給本王解悶的。”
月眠沉默了下,雖不想去質疑王爺的決定,可是,為了王爺的安全起見,他仍不得不說:“王爺,屬下還是覺得,將她帶在身邊……風險太大。”
鳳君絕沒有生氣,知道他們隻是太忠心,擔心他的安危罷了。他淡淡說道:“是禍害,還是個寶,誰又說得定呢?”
月眠不解的看著主子。
“說不定,以後她能助本王一臂之力。”
“王爺,屬下不明白。”月眠隻知她性子獨特,與一般女子不太一樣。她大膽,卻也狡詐。她衝動,卻也機靈。可能對於王爺而言,會覺得有趣,畢竟從未有哪個女人敢這般直麵他。
但,他是真看不出來,這女人有什麼本事能幫到王爺什麼,就她那三腳貓功夫,也就能揍揍街上小痞子罷了。
而忌情完全不知,自己正在被人鄙視。
“以後你便會知道的。”鳳君絕說罷,便舉步離開。
有些事情,他還沒完全確定。隻有將她帶在身邊,才不會錯過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