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到裏麵,走到離婚那片區域中坐下來。
“結婚證,離婚協議都帶了麼?”坐在那裏的工作人員,麵無表情的問道,漫不經心的好像在問他們要紙巾一樣。
也是!見多了,又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們並不是唯一走到盡頭的人。
在他們隔壁,有對年輕的男女正甜甜蜜蜜的在辦離婚證,祈如影想起自已當初臉上也掛著這樣對婚姻生活信心滿滿的笑容,那時說不上愛他,可是卻莫名的感覺到了幸福。
而現在,她隻覺得寒風涼到了骨子裏。
“帶了”賀祟行從大衣口袋中拿出結婚證跟離婚協議書交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接過之後,翻看了一下協議,又推回他們麵前“沒問題,在上麵簽個字,等會就成自由人了,很快的”。
祈如影先抓過來,拿起一邊的筆,想都不想就在上麵簽了字,沒有一刻的停頓,她怕多停一會,心會麻痹。
她呼出一口氣,把協議推到賀祟行麵前“簽吧”。
賀祟行落寞的望著她,她真的就這以迫不及待麼?連一秒的猶豫也沒有,他笑,笑的澀然,眾口袋中翻出專用筆,低頭簽下自已的名字。
字體一如他們的性格,她的簡潔剛勁,他的優雅不羈。
十分鍾後,工作人員把二個綠本子交給他們“好了!祝你們離婚愉快,最近不都流行散夥飯嘛,你們也找個地方好好慶祝一番吧”。
祈如影跟賀祟行都笑了,如此妙的黑色幽默,怎麼能讓他們不笑呢,而心裏麵卻像是喝了一口苦苦的茶。
捏著手中的綠本本,他們走出民政局,從這一刻開始,他們算得上真正的陌人生了,不再有一點關係了。
天空飄起了淅瀝的雪,昨天的天氣預報說,今天有大雪。
“要去吃散夥飯麼?”賀祟行躊躇的說道,臉上掛著的,不是知笑,還是憂傷。
祈如影回過頭看他,臉上笑的怪異“不了,我怕會噎死的,賀先生,您走好!”她轉正腦袋,目視著正前方,走進雪裏,沿著路慢慢的走遠。
離了,她終於離了,現在這心自由輕鬆的如同這滿天飛雪般,輕盈的沒有一點重量。
或許是空了,不存在了,不然寒風怎麼那麼肆無忌憚的穿腸而過呢。
賀祟行站定的那裏,目送著她一點點的離開,離開他的視線,離開他的生命之中。
如果說後悔的話,他會克製不住去追她回來,所以腦子還是理智的,知道現在不是懊悔的時侯,殺人犯是沒有資格祈求原諒的,隻有這胸口窒息的如同心髒病發房般的絞痛。
祈如影,你真的就這樣子走掉了麼,真的不回頭看他一眼麼,對他真的沒有一絲絲的留戀了麼。
影像一格格的緩慢的定格,天地間,隻有憂傷的曲調在延伸,他跟她的距離,終於到了彼此看不到的距離,賀祟行伸手撫摸著那個黑點,好像能用雙收承托似的,又重的立刻就壓垮了他的神經。
他收回手,頹廢的垂落到空虛之中。
祈如影在街頭遊蕩著,雪越下越大,屬於她的離婚日,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