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珠穩下心跳，質疑的眼神看了他半晌，確認他不會再有什麼意外的舉動才再次上前。
拆下棉布，清理傷口，撒上傷藥，再次包紮。
將將弄好，門口傳來敲門聲：“少主，明大夫。”
是一舟，兩人對視一眼，李懷玉說道：“進來吧。”
明寶珠見一舟推門而入，手裏還拿著兩個瓷瓶，果然習武之人腳程就是快，眨眼功夫就已經買了回來。
“那邊什麼情況？”李懷玉看明寶珠接過瓶子什麼話都沒說就打開查看，開口問道。
“看病的不少，但多數都是來買這兩樣東西的。”一舟回道。
他到的時候，榮輝堂門口已經擠了不少人，他是花了兩倍的價格從剛買到的人手裏換過來的。
那人自然樂意，拿著銀子重新擠進人群裏去了。
“如何？”
這種情況可想而知，得到答案的李懷玉又去看明寶珠。
明寶珠正專心研究著瓶子裏的膏體，挖出一點在指腹上推開，又湊到鼻翼下方聞了聞，眉頭微皺。
“不一樣。”
其中的味道一聞就能辨別的出，有淺顯好聞的藥確實和她的藥一模一樣。
但多數都是不同的，很想為了搶占客源而臨時拚湊，隨意亂加進去湊數的東西。
“我知道了！”
腦海裏靈光一閃，她知道榮輝堂是如何這麼快就做出了類似的東西售賣。
就是靠著她現在的方法，靠聞氣味，分析其中配料。
可她添加的藥材很多都是沒有味道的，就算有也因為煉製而變得極淡。
這個時代沒有精密的研究儀器，光靠聞是根本分析不出全部正確的材料。
但榮輝堂又怕自己的新產品會將病人拉回，打破他們蓄謀已久的計劃，這才加了其他草藥進去，濫竽充數。
可贗品終歸是贗品，這種僅僅為了打壓對手而出現的產品，根本不是本著治病救人而存在的，早晚會出問題。
雖然她也不能識別出其中所有的藥材，但她明顯聞到了苣瑤花的味道，這可不是她原藥品中該有的東西。
苣瑤花是種芸香科植物，可以行氣消脹，多用於治療食積不化。
喝下去沒有什麼問題，如果長期用到臉上可就有大麻煩了，會發散熱毒，促使膿包腫脹。
不僅會長很多痘，還會形成紅血絲，到時候，整張臉就不能看了。
“明大夫，可是有哪裏不對？”
是他買錯了嗎？一舟小心問道。
李懷玉和一舟不明白明寶珠知道什麼了，看她一會兒豁然開朗，眨眼又蹙眉不語，都很疑惑。
“不是哪裏不對，是全都不對。”想通問題所在，明寶珠才和他們解釋。
“這裏麵的藥材是他們隨意加的，用在人臉上，時間久了會出問題。”
“豈不正好，到時都找上門去，看榮輝堂如何自處。”李懷玉不以為意。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如此也不用明寶珠每日憂心，想方設法解決眼前困境了。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越來越多人受騙。”
如果這藥沒問題，她可以說自己技不如人，如果她不知道，也就順其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