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也倒影出自己的倒影,淩亂的頭發上,還滴著尿液,臉色極其難看。
她顫抖著身子坐了下去,猶豫了好久才拿起了麵前的聽筒,眼裏飽含著淚水。
她喜歡的男人還是這麼的英氣風發,隻是他的眼裏再也沒有以前的柔情。
陸厲深看著麵前的女人,不由得詫異。
曾經自己喜歡的那頭烏黑亮麗的頭發早已經被剪短,猶如一把雜草,整個人縮小了一大圈,裹在囚服裏麵,仿佛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
而她的臉上還帶著淤青,就連露在外麵的胳膊與脖子間也有紫紅的印記,看來她在這牢房裏過得的確不如意。
不知道為什麼,陸厲深心裏那股莫名難受的感覺又泛了起來。
他甚至有砸了麵前的玻璃把她帶走的衝動……
可他猛地又想起了她做過的那些事情,本來動容的心一下子往下沉,又一次變得冷漠。
他攥緊了拳頭,拿起了聽筒。
“厲深,你來了。”
於琪琪的聲音帶著幹澀的嘶啞,手死死的捏著聽筒,強/壓住內心的波瀾,“我以為……你不會來看我……”
“我來看你死了沒有。”
還沒等於琪琪說完,陸厲深便冰冷的打斷了她的話,眼神冷漠的直視著她,譏笑道,“不過,結果……還真是讓我失望。”
猶如一盆冷水潑在了於琪琪的身上!
她手不由得一顫,眼底夾雜著痛意,淒然道:“我真的不記得自己做了那些事……我也許……沒有……”
“嗬,沒有,你殺了靜雅的父母,頂替了她的位置,騙了我兩年時間,你沒有!”
陸厲深的話更加的無情,惡狠狠的瞪著她。
忽的,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咧嘴一笑,“還有個事得告訴你,下個月我和靜雅正式結婚了,這樣,我和你就連離婚的手續都省了。”
一道晴天霹靂劈在了於琪琪的頭頂。
她再也沒有力氣支撐,手中的聽筒直接滑落在桌麵上,眼淚不自覺的湧了出來,心抽搐的疼痛,眼前模糊一片。
陸厲深直接放下了聽筒,一點也沒有受到於琪琪的影響,整理了西裝,轉身大步離開。
沒有一絲留戀。
“厲深……”
於琪琪苦澀的低喃,看著那扇虛晃著的門,身體裏最後的支撐點終於崩塌。
眼前一黑,她又暈了過去……
汽車飛馳而過的畫麵,血紅的一片染紅了天……
靜雅……靜雅……
是誰在叫她?!不對,她不是靜雅,是琪琪!
一個機警,於琪琪一下子睜開了眼。
依舊是消毒水的味道,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苦澀,她最近還真是和醫院有緣。
“你醒了!靜雅!”
雀躍的聲音響起,讓她忍不住看向聲音的主人。
那人穿著一身白大褂,一張文質彬彬的臉帶著笑意看著自己,那張臉陌生又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一樣。
於琪琪眉頭微擰,猶豫了片刻,苦澀道:“你認錯人了,我是於琪琪。”
她也希望自己是於靜雅。
可惜她不是,她隻是一個失去記憶的殺人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