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蘼婉然一笑,那笑容中的苦澀與無奈,恐怕隻有她才知曉,她何嚐不是,萬般不懂這個男人,時而暴戾,時而凶殘,時而溫柔,時而冷酷,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這時,黑爵閻正好站起身子,回過頭看了一眼仍矗立在車旁的薔蘼,不禁蹙眉:
“阿海,帶這個女人進去洗漱!”
“好的,薔蘼小姐,我帶你進去。”海叔點點頭,將車子停好,繞過來,給薔蘼帶路。
“汪汪汪!”
當薔蘼邁出步伐的時候,甜心和小可憐這才從黑爵閻腳邊轉過身子,看到薔蘼,兩隻狗狗似是聞到故人的味道,興奮地卻又不確定地大叫起來!
“汪汪汪!”小可憐激動地衝向薔蘼,那一瘸一拐的步伐,顯得格外讓人憐惜卻又忍俊不禁!
“小可憐!”薔蘼再也忍不住澎湃的心潮,大步朝小可憐跑去,一彎腰,隨即將它摟入懷中,眼角泛著淚光,像是重見家人一般感動,“親愛的,記得我嗎?還記得我嗎?”
“汪汪汪!”小可憐喘著微氣,似是在回答著,它記得這種味道,記得她是它五年前的主人!
“小家夥,好像重了哦!嘻嘻,這五年有沒有乖乖的?”
“汪汪!”這時候,甜心也衝過來,繞著薔蘼不停地磨蹭。
“甜心!小乖乖!”薔蘼抱著小可憐,愛憐地撫摸著甜心的腦門,露出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無憂無慮的笑容,隻要看見它們,就仿佛忘記一切的煩惱哀愁,它們就像她的家人一樣!
“嗬嗬,薔蘼小姐,這幾年來它們豐衣足食,甜心可是胖了不少呢!我都跟先生說要讓它減肥了。”海叔亦難得地開起玩笑,帶著薔蘼說說笑笑地進了裏屋。
黑爵閻在身後看著薔蘼抱著小可憐,甜心追在她身旁嬉戲的景象,心不自覺地平和起來。
不得不承認,她確實很美,就連背影都是這麼動人
他喜歡看她恬靜的模樣,喜歡看她微笑的淡然,也喜歡看她臉紅的微喘,喜歡看她很多很多的模樣
她的確是很容易讓男人動心的女人。
然而,他卻是極度理智的男人!
他的動心,實際已經背叛了父親的遺訓,她是耀司曾經說要保護一輩子的女人的女兒,也是讓耀司錯愛一場命喪黃泉的女人的女兒!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若她知曉同樣也會恨他吧
他的黑眸閃過一絲愴然,隱匿著深深的傷痛,隨即,被他強勢抹平!
就讓他的動心,深深掩埋在他的暴戾之下吧!
反正,他是沒有心的人,動心,對於他來說,是一場災難
冬夜,窗外刮著冰冷的寒風,薔蘼睡在曾經睡過的二樓臥室裏,睜著眼,一夜無眠。
爵睡在三樓,很難想象,長年居住在黑家偌大城堡的男人,竟然會肯屈居在一幢小別墅裏。這裏,雖然裝潢別致,風景怡人,但比起黑家,隻不過是一個小角落而已。然而,卻讓薔蘼有更強烈的歸屬感,她喜歡這裏的平和,光是這粉紅的建築,比起黑家的黑色氣息,更讓人心安。
望著玻璃窗外,那皎潔的月牙兒,想起童年媽媽哼唱的晚安曲,恬靜而幸福,不知道媽媽在天國還好嗎?
薔蘼的嘴角揚起一抹淺色的笑痕,回想起太多小時候與媽媽在一起的快樂,一邊想著,一邊傻笑,不知不覺眼角都濕了
忽然,門有些微的響聲!
薔蘼警覺地從床上爬起來,想起當年在這裏被龍虎堂的人綁架那次,心不由得緊張起來!
“誰!”她靠著門,低問一聲。
“薔蘼!是我!”
她的心倏地一顫,是蔣燁!
打開門,她趕緊拉他進來,“天,蔣燁!你怎麼進來的?”
蔣燁一身黑束衣,裹得緊緊的,將麵罩拿了下來,露出冷清的臉龐,凍得有一段時間。
當他看到薔蘼的時候,什麼話都沒說,一把拉過薔蘼的手,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頭埋在薔蘼的頸項間,喘著微氣。
薔蘼被他突來的擁抱嚇了一跳,身子不禁僵硬起來,蔣燁是怎麼了?
她腦中閃過唯一的一個念頭,心弦一緊,脫口而出:“蔣燁,是不是小澤出事了?”
蔣燁抱著薔蘼,緊緊的,深呼吸一口氣,就連薔蘼都能感覺到他摟緊她的氣力有多大,過了好半晌,他才搖搖頭,聲音有些沙啞:“小澤沒事。隻是,新聞上說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