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雲蘅還暈乎乎的，對於未來她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她們此刻去的是南方的水城，遠離京師，遠離邊疆，隻是路途遙遠，馬不停蹄的趕路也要五六日功夫。秦姨囑咐了花落陪著她，還帶著兩個小丫鬟，她自己帶著一些首飾衣物，想著若是財運不濟還能當了換錢，殊不知丫鬟收拾東西的時候把幾封信也一並帶上了。
在馬車上時，雲蘅還在思量著發生了什麼，花落隻是勸她別多想，最多半年便能平安回來。她心裏想著秦姨，想著清秋閣的姐姐妹妹，想著程敬澤，想著燃燒著的天燈，恍惚中不斷敷衍著花落蹩腳的安慰。
在雲蘅走後，程敬澤悄悄讓小柏去送信，隻可惜清秋閣閉館，吃了一份閉門羹。知道如此結果後，程敬澤不再讓人去清秋閣查看消息，反而是日複一日勤於練功。邊疆戰事吃緊，他想活著回來，更想凱旋，讓皇兄感到驕傲，讓皇權不再受到奸臣擺布，更想堂堂正正站在雲蘅麵前。隻是程敬澤現在的樣子雖然進步神速，卻仍不堪一擊，比起驍勇善戰的將士們，他實在差的太遠。李放也曾出過主意，武功不可速成，但可以習得兵法，萬變不離其宗，將近年來的戰事用兵之道好生揣摩，也會有所收獲。程敬澤把這番話放在心上，現下日日苦讀兵法，似乎有了一點成效。
另一邊程敬瑜收到戰報，將士們正在與北疆亂軍奮戰，但是寡不敵眾，敵軍浩浩湯湯而來，守衛軍隊被打得潰不成軍。不少大臣聯名上書希望東凜王能快點上前線，撫慰軍心，指揮作戰。程敬瑜也是急得焦頭爛額，卻無計可施，他雖登基已久，朝中重臣可用的少之又少，大多都和李放父子勾結起來，武將不領命稱病，逼著程敬澤上陣。他忍無可忍，難道就忍心看著江山拱手讓給外族人，他們這些年勾結偷稅的還不多嗎，還要眼睜睜看著外族人打進來嗎？
他正在想對策，腦海裏什麼想法都想到了，卻沒想到程敬澤竟然親自前來請命出征。
“皇兄，臣弟願意出征，還請皇兄成全。現在文武百官都虎視眈眈，這江山是父皇拚了命打下來的，自然得由我們兄弟倆來守住。皇兄守住朝政，臣弟守住邊疆。”程敬澤跪在地上，眼裏的光凜冽。
程敬瑜想到他從前百般寵著弟弟，隻是覺得自己能夠料理好一個國家，治好這些心懷鬼胎的老頭們，他不想讓弟弟經曆這些髒亂之事，而如今卻要親手把他送上戰場。
他眼裏掉出淚來，模糊間竟看不清弟弟的容顏，他隻好摸索著扶著弟弟起來。
阿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