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娘雖然厭倦了這爾虞我詐,無人可信的後宮,但是心裏始終惦念著我和璉兒,也惦念著父皇,娘最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柳木兮愣了愣,又歎口氣,貼著淩嬰的額頭,“你說的對,我出宮時想回來,回來便想出去,也日日想著你們,不過你錯了一點。”
她想起今天他的羞辱和迎頭砸過來的奏折,還有頭上的血痕,一字一句認真道,“我不惦念你父皇,我再也不想,做他的妃嬪,無論是皇後還是貴妃,如今我情願守在你身邊做個貼身小宮女,護著你和璉兒平安長大。”
淩嬰不再應聲,卻瞧著柳木兮,讓她好生躺下,蓋好被子。
淩嬰出了門去,一個宮女進來,在一旁候著。
柳木兮確實是累了,可她還要思考,梅洛為什麼又要離間她和蘇嬪。
明明說好,要扶蘇嬪上位,各取所需。
可如今……難道梅洛也以為,皇上真的厭惡自己,會影響到蘇嬪……
不過梅洛這個人,是處處為著皇帝的,柳木兮明白。
她轉了個身,看見屋門又被打開。
淩嬰竟抱著個孩子進來,那孩子白白胖胖,眼睛圓圓,不過兩歲的光景。
柳木兮一怔,不爭氣的眼淚落下來,她起身來,發出幹澀的聲音,“璉兒……”
淩嬰將還在牙牙學語的璉兒送到柳木兮的懷裏,輕笑道,“這小子,分外能吃,被祖母喂得更圓了,從前我們在春景殿的時候,娘還經常抱著他亂跑,如今他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要不然就是在祖父祖母,父皇懷裏撒嬌。”
“兩歲年紀,還不會走路說話?”柳木兮抱著璉兒,從床上下來,在屋裏來回走動。
“娘,您生璉兒的時候不足月,太醫說他的體質有些弱,所以才會晚些說話走路,不過不礙事的。”淩嬰細聲寬慰道。
柳木兮啞然,隻是抱著璉兒一圈圈的走路,他長得就沒有淩嬰小時候激靈,如今好在是被太後養著不受欺負,若不然,被那些個外表和善內心惡毒的人奪了去,這孩子就是有苦都說不出。
她隻抱了璉兒一會兒,這孩子就哈欠連連,走時還對柳木兮笑了笑,被乳娘抱走了。
柳木兮趴在桌子上,看著桌子上的茶壺,揪著手。
淩嬰趴在她的對麵,對著她笑,“娘親不要自責,以後我們便又團聚了啊。”
柳木兮勉強擠出一個笑,“我在想,要如何應對皇上。”
“其實,父皇討厭的是你幫著別的女人爭寵。”淩嬰一語道破,“雖然父皇如今還不知道你就是柳木兮,可是我看來,如今的你,也對父皇頗有吸引力,你想想,你喜歡的女人幫著你不喜歡的女人爭寵,這多沒麵子,多難受啊。”
柳木兮戳淩嬰的腦袋,“好啊你,小小年紀,就懂得這些大人之間的心思,你平時都讀什麼書了?”
淩嬰嘿嘿一笑,“兒臣一心隻讀聖賢書,隻是看父皇的心思看得通透了些,時候不早了,娘早點歇著吧,兒臣也去休息了。”
“你住在那哪裏?”柳木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