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兮用著劍撐著軟綿綿的雪,陷進去,抽出來,次數越多,就越吃力。
她的身子越來越差,每天吃得不能再素靜寒酸,就連尼姑庵的尼姑和廟裏的和尚都能吃些熱素菜,她連從鋪裏買出來的饅頭都是冷冰冰的。
柳木兮拿出方才買的白麵饅頭,上麵裹著一層白霜,本應該酥軟的質地已經變得幹硬,再加上十二月飛雪寒天,隨腸下肚一片冰冷。
前方的路迷茫的很,柳木兮隻是走著,每天都這樣閑暇的散著步,說是散步倒不如是無家可歸,隻能在悠悠人間駐足而立。
這兩年來,她無人可依靠,自己也沒受迫不能結識什麼江湖人士。君家世家是吃人的猛獸,對她苦苦相逼,有多少眼睛在監視著她。生怕自己露出所謂的武功秘籍。
柳木兮不禁走出了林子,冬陽漸漸升起,那懸在半空的氤氳消散了去,鬧哄哄的集市淡入眼簾。
這是走出了小漁村,到了另一個城鎮了。這裏的人顯然陌生的很,衣著也和漁村的漁民小同大異。
??街道上擺著像長安的市場,熱鬧,繁華。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柳木兮聽著兩側各色商人們叫賣聲,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揚。好似回到了長安。
“姐姐。”一個手拿糖葫蘆的小女孩走過來。
柳木兮踟躕了。
這麼久了,她沒怎麼和人打交道,大多數是一個人,在心裏說話。
“小妹妹,怎麼了?”柳木兮臉色有些不知所措,蹲下身來摸著小女孩的頭。
小女孩撲閃著濃密睫毛,眼裏盡是渴求和天真:“姐姐,你可不可以買一串糖葫蘆呀?”
柳木兮一怔,剛想說“好”的時候,頓然拍了拍自己的布袋子,幹癟得沒有一絲物品。
“姐姐,我家的糖葫蘆可酸甜了,是囡囡奶奶做的,你一定會覺得好吃的!”小女孩看柳木兮沒有反應,急著又補充著。
小女孩手裏的糖葫蘆,顯然已經陳了,大小不一的幾顆山楂,顏色不紅形狀也不上乘,那裹著的糖已經稍稍融化連在一起。自然不能算是好的了。
柳木兮看了看小女孩和糖葫蘆,明白小女孩是賣了好久,但無人問津。
柳木兮有些心疼的摸摸女孩的臉,無奈的再拿著空空的布袋,很是愧疚。
“嗯,姐姐知道奶奶的糖葫蘆很好吃……”頓了頓又道,“隻是姐姐身上沒有錢……買不了囡囡的糖葫蘆。”
囡囡原本泛著星光的眼睛頓時泛起淚光,低著頭有些失落:“那……好吧,謝謝姐姐。”繼而又抬起頭堅定道:“奶奶的糖葫蘆真的很好吃!”
柳木兮一聽,心裏揪了揪,更加地不忍。朝四周瞧去,尋覓片刻目光朝一家藥店遁入。
“囡囡在這裏等著姐姐,姐姐馬上回來買糖葫蘆吃。”柳木兮起身朝藥店走去。
“老板,我來行醫。”柳木兮走到櫃台,打住老板的正運行的算盤。
老板一急,正想大吼是誰打斷了他,抬頭猛見柳木兮,一身江湖打扮。識趣也不敢再多說。
“姑娘是江湖人士,小店可能擔待不了您。”老板笑笑推辭。
“可我是醫者。”柳木兮淡淡道,不做多的解釋。
老板見她氣勢如虹,踟躕了一陣。
“你大可放心,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我會誠心為你做事,隻是看一個病人請你付兩文錢給我。”幹脆利落。
老板瞪著眼,貌似沒有給他什麼商量的機會。
柳木兮也沒多管他,走向坐,台便開始診治排著隊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