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越來越多,不光是大塘溝村的,周圍幾個村的村民也都聞訊趕來,黑壓壓的人群在正方形的周圍排成隊。
八點五十分,在趙興華的引導下,走在最前麵的是省政府分管農業的副省長章永峰和市委書記譚暢;以及白易天、千升、喬玉琳;緊跟在後麵的是全國書協、美協的負責人、以及評委們;畫家洪濤陪同北京大學教授、中國畫研究所副所長、書畫鑒賞大師劉鼎軒,北京故宮博物院顧問、著名書畫鑒賞家高虛,北京蘭溪拍賣公司董事長錢進也在其中。
縣委書記高偉、縣長蘇振民、鄉黨委書記秦光蘭走在最後。
蘇振民主持了大會並宣布大會開始,蘇振民首先提議,向在不久前抗洪鬥爭中獻出年輕生命的洪燕同誌穆哀!
會場頓時肅穆而寂靜下來,人群裏有人低聲抽泣,有人抹淚。
這時人們才發現,記者已經排成隊往前擠,隻見閃光燈跳躍著,攝象機不斷晃動著。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事先準備好的,文藝節目都被取消,隻保留了黃麗瓊的女聲獨唱。
隻見黃麗瓊身著雪白的連衣裙,臉上沒任何淡彩,胸前戴一朵黃色小花,手持話筒,走到主席台正中,向領導們深深鞠了一個躬,又分別向三個方向的群眾鞠了躬。對著話筒,大聲說:“僅以此歌聲,表達對為大塘溝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而獻身的我們的好妹妹洪燕的敬意!”
“各位領導,鄉親們,我給大家演唱的歌曲的題目叫《鮮血染紅的大地》。由我自己作詞,著名作曲家高昂譜曲。”
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和洪燕相貌一樣的美麗姑娘居然有如此美妙而動聽的歌喉。歌聲剛起,就把人們帶入哀婉而傷感的情懷,接著,無論是歌詞,還是歌聲都把人們的靈魂給激蕩起來了。
隨著歌聲在會場上空飄揚,漸漸地傳向田野上空、山穀,向遠方飛揚,把人們帶進一種悲傷而又激動人心的場麵,趙興華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了,淚水從他的眼眶裏流出來,像洪水奔騰而下……
而此時副省長章永峰,市委書記譚暢、白易天、千升、高偉、蘇振民、秦光蘭都在竭力控製著滿眶淚水,隻有喬玉琳雙手捂著臉,淚水從她的手指間向外流著。
周圍的村民有的在流淚,有的在哭泣,隨著黃麗瓊的歌聲,整個會場上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
這時,洪濤一個人站在他剛剛完成不久的那幅巨型“眾誌成城”的中國畫前,他用毛筆蘸著他不盡的淚水,在畫上塗抹著。
這是一幅以崇山峻嶺為背景的山水畫。山上懸崖陡峭,蒼鬆鬱鬱;而山澗峰穀,水流傾瀉;空中閃電雷鳴,暴水傾盆,山下洪水奔騰,河堤決口處一道道手挽手的群眾,築成銅牆鐵壁的氣勢,河堤上奔跑拚搏的人群,到處是木頭、石塊、麻袋。整個畫麵氣勢磅礴,瀟灑而令人震撼,鼓舞人心。這幅高1.6米,長3.6米的山水人物畫,足以把人帶到一種無以言表的意境。
而此刻的洪濤那跑蘸淚水的毛筆正在奔流而下的洪水上輕輕地塗畫著,他一邊塗,淚水像泉水一樣地往外流……
整個展覽大廳裏空蕩蕩的,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一個人,外麵的廣場上不斷傳來陣陣掌聲……
黃麗瓊的歌聲不時地傳進大廳,和畫麵上的壯觀場麵渾然為一體,像抗洪群眾的號聲,像鼓舞人們鬥誌的音樂,啊!洪濤握緊手中的筆,他像英勇的戰士……歌聲在黑山上回響,歌聲隨著燕子河奔騰的水流,飄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