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35節(1 / 3)

第三章 第35節

1987年7月16日,當時的上海市長江澤民,帶著上海市房管局和南市區的有關人士,到我信上說的一戶戶人家查看。任何體製下,“清官”也是重要的。政治體製的改革,至為重要的一條,就是使我們的體製能促使越來越多的“清官”走上領導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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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上海市集體辦地區工業管理經營部對全市地區工業26萬職工住宅情況的調查表明:人均居住麵積在1.7平方米以下的就有25700戶。結婚無房戶達28948戶,三代同堂特困戶15544戶。靜安區集管局19521名職工,各類困難戶、無房戶達6892戶,其中全家居住在高1.8米以下的閣樓的有209戶。

1985年底,上海市環衛局下屬水運公司,欠地方財政1500萬元,根本無力建造職工住宅。以致無房戶達1400戶、困難戶為1176戶、無房戶和困難戶占總戶數6918戶的37.2%。不少無房戶隻得自尋河濱空地搭建簡易棚安身。(摘自1986年2月上海市第三期幹部研究班的一份調研報告)

一、到80年代中後期,作為第一消費品的住宅幾乎還是國家供給的。

80年代初,作為城鎮外在標記的住宅,1982年人均居住麵積為4.39平方米,略低於解放初人均居住的4.5平方米。

這不能不叫人想到,極左路線是用限製城市發展來俯就農村的水平,用這種削高就低辦法來縮小城鄉差別。更不用說近千萬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這種非城市化正好和發達國家隨著工業化必然加快的城市化進程,逆向而行。

租金是世界上最低的。一間房租的價格相當於一包高級煙。發達國家個人的房租水電一般要占總支出的25%左右,才能回收資金擴大住宅的再生產。我國1982年對237個城市作了調查,全年收到房租5.178億元,國家用的修繕費是17.79億元。光是修繕費,國家就補貼了12.61億元。而1982年到1983年度香港地產收入占財政總收入的近1/3。我們恰恰是住房造得越多,財政補貼越多。1986年一年,國家就補貼給房產部門7000多萬元。

作為第一消費品的住宅幾乎是國家供給的。

我們的宣傳在提倡艱苦奮鬥,我們的體製在助長依賴和享受。

三中全會以來建成的住宅達32億多平方米,但是住宅問題依然是一個爆炸性問題。住房不寬裕的人尤其關注住房製度的改革變革的雄厚的根基,在於思變的人們之中。

二、1987年,我打算寫一份關於我國住宅商品化的可行性文學報告。

1987年5月,我國已經建立各種房地產開發公司、城市綜合開發公司兩千多家。中國房屋建設開發公司在1986年竣工住宅近1000萬平方米。到7月11日,由國務院住房製度改革領導小組召開的城鎮住房製度改革試點工作座談會在北京結束。同是7月11日,南斯拉夫薩格勒布彼特洛互醫院的產房裏,誕生了世界上第50億個公民,聯合國宣布了7月11日為“50億人口日”。人口激增越發突出了住房危機。人類有一半時間是在自己的住房裏度過的。1987年“為無房者提供住所國際年”。簡稱“國際住房年”。

上海的住房問題為全國之最。舊式裏弄、簡易棚屋占市區住宅麵積的近一半。5月15日的早晨,我隨意地坐上26路電車到西藏路下。路經一排舊式裏弄。弄堂口三五成群的婦人在刷馬桶。這種有一個拎把的木頭馬桶,據統計在全市還有81萬隻。煤球爐在全市也有53.6萬隻。由此可見上海還有多少兼做臥室、客廳、餐廳、廚房、廁所的“多功能”房。

那幾位婦人刷馬桶的技巧之嫻熟,音色之純正,之富於韻律感和節奏感,恰似她們在協奏上海晨曲一般。

裏弄裏,刷好的馬桶靠牆曬著。馬桶林立間坐著一些閑人。裏弄上方,密密地掛著曬衣竹竿,橫搭在兩邊的樓上。一排排濕衣淋漓地下著人造雨。閑人們觀賞雨景般地越發地悠閑著。

這是80年代常見的上海街景。

我在“為無房者提供住所國際年”的1987年,打算寫一份關於我國住宅商品化的可行性文學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