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憶往昔(上)(1 / 1)

上官明軒走後,萱草一個人坐在屋子裏,看著銅鏡中自己模糊的影子,五年過去了,自己依然不是那個十二歲的黃毛丫頭。時間賦予自己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變化,還有心靈上刻骨的傷,午夜夢回處,她總能夢到李意之提劍向自己刺來,在尖叫中驚醒,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王府了,這裏是長安自己的住處。

五年前,萱草從月華城中逃脫,經過一路的艱難困苦,靠著乞討來到了長安。途中偷過別人家的雞鴨,采過野果子充饑,更有甚者,為了半個饅頭和當地的小乞丐打過架,吃的虧自是少不了的,也有過夜裏寂靜無人,在荒郊的破廟裏獨自一人偷偷哭泣,她想念和她們一起度過的日子。但是好像她每次餓的暈倒或者生病的時候,總是夢到有人在照顧她,等醒過來自己又能跑能跳的了。

萱草就這麼堅持向北走著,一路打聽要去往長安,她並不是去長安尋找自己的爹爹,而是在以往當做玩笑聽的各種八卦中得知。睿王爺對王妃不好,上官家十分有怨言,現如今王爺年紀已經那麼大了,卻遲遲不立世子,上官家的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理。隻要自己進了上官將軍府,就一定能找的機會為姐姐們報仇。

雖然這條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是她傻傻的心中隻堅定這麼一個信念。然而當時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將軍府豈是容許她一個乞丐一般的小姑娘說的上話的地方。

她也曾想過就這麼和姐姐們一起去了,可是她不能。七星樓三十二人,如今隻剩下了她一人,若是她也隨姐姐們一起走了,那麼姐姐們的冤屈如何洗刷的幹淨呢?那殺人的劊子手,又如何能得到懲罰呢?現在,為姐姐們報仇,這是小小的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到了長安之後,碰巧將軍府上的三公子在民間招募婢女,隻要對琴棋書畫此等風雅之事頗有慧根的年輕貌美女童,則不問出身貴賤,隻要有才藝在身就可以來報名參選。將軍府的三公子原是個愛好文雅的風流浪蕩子,隻因祖母格外寵愛,卻也做出了這等荒唐事。

雖然這件事情為百姓所不齒,但卻給了萱草一個機會。萱草高興極了,她找了個小河邊,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雖然還是穿著破爛的衣衫,仍然憑借麥冬姐姐教她的淩波舞,一曲奪冠。

最終一個環節是通過上官明軒的篩選,萱草脫下了破舊的衣裳,和過關的女孩子們穿著一樣的淺碧色的裙子。

但是她經過這麼些日子的煎熬,她的小臉清瘦了許多,嬰兒肥漸漸褪去,顯現出尖尖的下巴,眼睛也大了許多,一條臥蠶掛在水靈靈的大眼睛下麵,即使不笑,也是更加我見猶憐,在一眾小女孩中格外突出。

上官明軒第一眼看到她的樣子,心裏一顫,這一顫並不是驚豔於萱草的長相,而是驚訝於萱草這略有些熟悉的長相,好像在哪裏見過,卻又說不出究竟在哪裏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