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給俺,這可是俺的銀簪子,你不能拿去!”馮婆子披頭散發,嘴角淤青,身上的衣裳裹滿了灰土,極其狼狽不堪。
霍氏憋了她一眼,吐出一口濃痰:“給你?做夢!這簪子是老娘的了!”
人群中實在是有人看不下去了,當即說道:“霍寡婦,這人家的銀簪子可值二兩銀子呢,你就給人家搶了?太不道德了。”
有的人連忙幫腔點頭道:“就是,什麼大的仇恨啊,俺看你是看上人家簪子了吧。”
“呸!放你狗娘的老騷屁,她誆了老娘一兩銀子,拿她一根簪子怎麼了?老娘還氣不過呢!”霍氏襒了那兩人一眼,心裏本來就窩火的很,那小賤蹄子還在她灶房裏呢,分明就是這死婆子拿錢沒辦事,當她好忽悠?
“你,好,好的很,霍寡婦,俺跟你沒完!”馮氏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渾濁的眼眸中露出凶光,指著霍氏的鼻子就開罵。
“她是給了俺一兩銀子,叫俺喊幾個婆娘把尋覓這丫頭和那小野種給沉塘了,結果那丫頭命大沒死,就怪俺誆騙她,搶了俺銀簪子,沒準就是和那賤丫頭商量好的,就是想騙俺銀簪子和銀子!”馮氏聯想著丟失的荷包,當即越發肯定霍氏和尋覓聯手坑她呢。
眾人唏噓不已,紛紛看向霍氏,沉塘啊,兩條人命呢,雖然他家的事兒鬧的人盡皆知,可是村長說了,隻要把兩人攆走就好,誰知道這霍氏竟然下了殺人的心思,這還得了?
“瞅啥瞅?俺還不是為了全村人著想!”霍氏一副為人民服務的大公無私像,村長讓人把他們母子攆走,為了保全石屏村的名譽,可是她咽不下這口悶氣,村長就放個屁,她二十兩銀子打水漂,也沒說補償一二,想讓她就這麼把賣身契還給尋覓讓他們離開,當她傻了?她就是要這小賤蹄子死,要這野種死!
眾人皆是覺得這霍寡婦不講道理,把人打發了不好,偏生要搞出人命,要是村長知道了,她就不怕被攆出石屏村?
“哇……”
倏地,孩童的聲音劃破長空,眾人一愣,紛紛看向聲音的來源之處,霍家的灶房。
霍氏這才想起灶房裏麵躲著的尋覓,躥了過去,又是踹門,又是大罵。
小家夥尿褲子了,尋覓手腳麻利的給換了尿褲,果然不哭了,轉動一雙黝黑的眼睛,賣萌似得瞅著她,尋覓笑了,“你還是個嬌氣的主兒,尿濕了知道不舒服了?”
“霍家媳婦趕緊出來吧,收拾東西走人,石屏村可不能因為你壞了名聲,往後姑娘小夥們可怎麼嫁人娶妻?”有個發髻花白的老阿婆站在人群中,言語勤懇的開口。
果然,大家就跟風的勸了起來,無非就是,她不能讓石屏村的名聲掃地,他們石屏村可是臨近四個村落裏名聲最好的,去鎮上上工都是優先雇傭他們石屏村的人。
人心就是如此,如果沒有牽扯到自己的利益,很多人就當熱鬧看了,可是這牽扯到自己的利益了,如果石屏村的名聲不好了,他們去鎮上上工活計就不好找,自然而然就把這罪名蓋在了尋覓和她的野種身上。
尋覓在屋子裏冷眼聽著,最後收拾好孩子抱起來,走到灶房門口開門。
“怕不怕?娘要出去迎戰了!”尋覓看著懷中的孩子,額頭還有點低燒,小臉紅彤彤的,那雙眸子黑黝黝的,越看越可愛,如此粉琢玉雕的孩子,盡管瘦的有些心疼,可是不可置否的是,這小家夥長的真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