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瑞哪裏敢去內殿,便兀自尋了位子坐下來喝茶。
赫連一雯和乳娘宮女們,見她們鬧得儀態也顧不得,也禁不住笑起來。
金晗柔跟進來,氣氛頓時大變。她無視眾人的錯愕,強拉住湛藍,將她拖進角落裏,神情凝重,“藍兒,你真的打算嫁給她?”
“母後……”這個問題,還有必要問麼?湛藍搖頭失笑,“成婚,實在必行!若沒有孩子,與他朝夕相守足以,但是縈夢和縈心需要名正言順的父親,我不想她們被說成是私生子。”
“身為帝王,你的婚事不能這樣兒戲,你忘了他前幾日是怎麼對你的?”金晗柔見她一臉執拗,也越是氣惱,“將來若真的和他在一起,皇族就改姓成赫連了!縱然你給他生了孩子,孩子也該隨著皇族姓。”
“母後,您說什麼呢?縈夢和縈心就該姓赫連呀!”湛藍看了眼外殿,見赫連恒朝書房那邊走去,才長籲了一口氣,是他的錯覺麼?那個背影竟停了一瞬。
“就該姓赫連?你這個女王就是這樣當的麼?皇權給他,未來給他,孩子也給他,他都給了你什麼?”金晗柔越說越氣,“你如此遷就他,將完顏皇族置於何地?!他心機深沉,說不定,早就等著你落入圈套!”
“母後!”這話越聽越難入耳,湛藍不敢想象,若是赫連恒聽到會如何想。“襲的孩子可以姓完顏嘛。”
金晗柔怒氣燃進眸底,“襲的孩子終究還是赫連家的血脈!”
湛藍哭笑不得,“母後,您不就是希望完顏皇族的姓氏能傳承下去嗎?隻要香火不斷就成了,何必斤斤計較?!”
“藍兒,你非要氣死母後是不是?”這丫頭不知被赫連恒喂了什麼迷魂湯,竟一點都看不出,她這個做母親的,是在為她苦心統一的天下著急麼?“昨晚,你父皇入夢,還念著你的名字……”
父皇?湛藍心酸地要緊牙根,“母後,您為了阻止我嫁給恒,這樣提到父皇,不怕深愛你的奇章子傷心麼?您到底要怎樣?難道您還是要我嫁給襲?”
金晗柔自知無法說服她,隻能退讓一步,“如果要成婚,夢兒和心兒都要改姓完顏,赫連恒不得再涉足政務。”
“母後,父皇給過您什麼?完顏襲又有什麼好?你為完顏皇族嘔心瀝血,可他呢?他愛的是那個差點害死你的賤人!我籌謀多年與襲勾心鬥角,方才複仇,您都忘了?!”
“放肆!”
啪……響亮的一巴掌,打斷了滿殿歡笑,打斷了書房裏對字畫滔滔不絕的品評,打斷了外殿桌案上珍饈美饌四溢的香氣,氣氛僵凝,就連縈夢和縈心也似發覺氣氛不對勁兒,都瞪大眼睛看著母親那邊。
秦葛慧若忙和秦景茹帶著乳娘、宮女,以及孩子們退下,赫連恒一陣風似地衝進來,就見湛藍正錯愕捂住臉,晶瑩的淚珠兒正掛在了眼睫上,倔強地不肯落下。
他疼惜地皺緊雙眉,忙跪下來,“太後息怒,如果太後有什麼不滿,盡管對臣說,藍沒有錯。”
“赫連恒,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欺人太甚!”金晗柔咬牙切齒。“你當藍是一般女子,可她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她,當我是傻子,還是當她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