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磊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隻記得自己站在夜幕下的土坡上,流著眼淚看著村裏的火光。
第一個念頭便是為父母鄉親報仇。然而,隻身一人,想要報仇談何容易……那就隻剩一條路了,逃亡。
一路向北,本想靠著體力賺口飯吃,最終卻隻能是乞食度日……
這一日,宋磊走到一個小縣城外,遠遠看到一小隊官兵,好象是圍著一個人。宋磊緊走兩步,一把拉住一個反向跑來的難民,問道:“大叔,前麵怎麼了?”
難民答道:“小哥兒快跑吧,官兵抓人呢。”宋磊‘哦’了一聲,剛要隨著人流跑開,突然遠處寒光一閃。宋磊知道,這是陽光映在兵器上的反射。但這麼亮的光,會是什麼兵器呢。
宋磊如同鬼使神差一樣向官兵走去。漸漸走近,突然一個官兵嚎叫著向宋磊飛過來,摔在宋磊身前不遠處,躺在地上殺豬一樣叫著。
透過人群的缺口,宋磊看到一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手中舞著一杆大槍。將官兵打得東倒西歪。
宋磊又向前走了幾步,走到了那個摔倒的官兵身邊。那個官兵猛的抓住宋磊的腳脖子,叫道:“兔崽子,快扶爺去報官!”
宋磊低頭看了一眼官兵,官兵齜著牙罵道:“你娘的,看什麼看,趕快把老子扶起來!”宋磊眉頭一皺,伏身撿起官兵身邊的配刀,狠狠的刺向官兵的心窩……
一聲淒厲的慘叫,吸引了不遠處那隊官兵的視線。宋磊提著滴血的單刀,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著。
為首一名官兵指著宋磊叫道:“抓住那個殺官的叛逆!”一隊官兵丟下那個端著大槍的少年,向宋磊撲來。
宋磊丟下單刀,轉身沒命的跑。可他跑得越快,官兵追得越急。宋磊邊跑邊回頭看了一眼,兩個跑得最快的官兵已經追到自己身後,舉著刀隻待砍落。宋磊越是心慌,越是跑得慢。
‘當’的一聲響,宋磊聽到官兵的吆喝聲,隨後就覺得有人攥住了自己的胳膊。宋磊一閉眼,心說:我死了……
宋磊閉著眼,感覺自己被人拉著一路狂奔,官兵的吆喝聲越來越遠。直到沒了聲息。宋磊睜開眼,看到那個使槍的少年拉著自己。宋磊叫道:“我跑不動了!”
那少年猛然停步,而且鬆了手,宋磊被這一貫之勢摔出一丈多遠,倒在地上,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一樣。
少年走到宋磊身邊,說道:“兄弟,你好大的膽子,敢殺官兵。”宋磊仰躺著答道:“你也好大的膽子,敢當著官兵的麵救我。”
少年哈哈一笑,說道:“我叫王寶,你叫什麼?”宋磊答道:“我叫宋磊。王寶,官兵為什麼抓你?”王寶坐下來,答道:“他們想搶我這杆槍。你為什麼殺官兵?”
宋磊答道:“官兵殺了我爹娘和鄉親,我要是有你這麼大的本事,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王寶哈哈一笑,說道:“我本事不大。我師父本事才大呢。”宋磊坐起身來問道:“你師父是誰啊?”王寶答道:“我師父是武神。”宋磊問道:“我能跟你師父學功夫嗎?”
王寶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帶你去見我師父。”宋磊站起身來,說道:“那咱們走吧。”
王寶指著來路說道:“要見我師父,得往北走。你敢往回走嗎?”宋磊斬釘截鐵的答道:“敢!”
陽光下,兩個少年呼喝奔行。一個端著長槍,一個揮著單刀,從小縣城的南門殺入,北門殺出,所經之地,留下了無數官兵屍體。
宋磊跟著王寶一路北上,越走越是冰天雪地。宋磊凍得手腳發麻,頭皮發炸。王寶卻依然滿麵紅光,健步如飛。宋磊哆嗦著喊道:“王兄,等等我,我手腳快沒知覺了。”王寶停下腳回頭看了宋磊一眼,笑道:“這樣就不行了嗎?那我勸你還是原路返回,不必去見我師父了。”
宋磊一怔,王寶轉身又向前走。宋磊一咬牙,追著王寶走去……
“宋兄弟,茶已經涼了,我給你換換。”老者的聲音把宋磊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宋磊答道:“不用了,老爺子。我喝不了那麼多水。別浪費柴和水了。”老者一邊拎起茶壺一邊說道:“沒事,咱們這裏別的沒有,柴和水有得是。”
宋磊笑了笑,又把目光投向窗外,雪地上,一個人影拖著一隻動物屍體緩緩走來。宋磊叫了一聲:“老爺子,是不是您孫女兒回來了?”
老者應聲從裏間走了出來,扒到窗前看了看,說道:“是啊,是我孫女兒。”宋磊放在茶杯,說道:“我去接她。”老者連忙說道:“不用……”宋磊已經打開門跑了出去。
宋磊跑到女孩兒麵前,明顯看到女孩兒愣了一下。宋磊說道:“我幫你吧。”說著伸手去拉女孩兒肩膀上的繩子。女孩兒鬆了手,問道:“你是誰?”宋磊拖起繩子,邊走邊答道:“我是過路的,在你家討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