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約,赴一場風花雪月的山水盟約,與山水有盟,與風月有約……你到底是歸人還是過客?
茹萱到底還是來了,這座西南邊陲的小鎮,如此清爽,她喘著披風,拖著行李,清麗而又氣質的裝束在人群中格外惹眼,盡管,她幾乎不怎麼用彩妝。是腹有詩書氣自華麼?
畢竟是獨身一人,她左顧右盼有點害怕,此時,茹萱低頭抿嘴,耳邊又浮現他的話:別怕打雷,那是大自然的怒吼”。這句不合時宜的話卻給了她無盡的勇氣。
手機再便捷,也全然沒有摩挲著厚實質感的信箋紙寫信或者日記那樣的踏實,飽滿。這感覺對茹萱而言,就像那些家境殷實的男子可以給他房和車,穩定的生活環境,可就像差點什麼一樣。
別說崇拜,他們唯唯諾諾的態度,無知幼稚的麵孔很難給她安全感。唯有他,小文──盡管他出身貧寒,卻可以給她無盡的安全感,隻為那睿智而堅毅的目光,事實上,更是為那一汪深情的眸子,就像是這片山水……
茹萱來了,盡管古國王朝遺韻,盡管聆海沐風,盡管風花雪月,盡管捕風捉影,盡管陽光盛開,民族風情,水流淙淙,漁歌對唱.卻覺得此行依然無關風月,更像是一場儀式,風月極不情願地被人賦予各種含義。
到底是風月承載了情種,還是情愫襯托了風月…落葉搖情滿江樹之時,執念太久,反而不知道痛了,她痛了太久,辭去穩定的工作,周遭的譏諷,職場的艱辛,憂鬱症的魔掌,這些是否讓她午夜夢回?
古時的私奔聖地,今朝的愛情朝聖之地,蝴蝶泉水原本肆意流淌,多少過客成為了這裏的歸人,曾想仗劍走天涯的浪子,吟詩作對的文人墨客,或者那些淡泊名利寧靜致遠的詩人,空氣何故如此凝固。
在雲舒雲卷之間,也許這裏可以包容所有的自由,沒有束縛,沒有爭,再繾綣的情思也有戛然而止之時,也許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為心靈找個歸宿,寄情山水。
隻一方山水,便可淡淡地詩意棲居,無盡的溫暖妥帖,想想都會幸福地為之一顫…心念起,執著何用,萬法皆空,空裏有形,風月依舊,隻是人心不古,且隻看風月,無須動情,情難了,覆水難收。
風月原本自由,來去無蹤,這才是本真。似乎嗅到那深深的禪意,蒲團之上,廟宇之間,豈非菩提之心,她也不知何種題目能夠表達,這幾她忽然長大了好幾歲…明白了也許早就該明白卻不願承認的道理。
其實有些事情本來就沒有對錯之分,尊重和理解才是最好的方式,尤其是對於那些真正有高度和深度的人和事,不僅有高度,且是要讓她仰望的高度。她癡纏,她決絕,獨身前往,現在真的到了進退維穀的地步嗎?
在這個山水環繞,風花雪月又帶點俠義的古城,那個存在於時光之外,存活在塵世罅隙之間,這座西南邊陲的古城,興衰榮辱曆史煙雲不曾改變山清水秀的容顏,往事都化為雲煙。
她終於懂得,為何他會舍棄高薪的工作來到這裏,隻為他不羈的靈魂,沒有房和車他可以活,但是,沒有詩和山水,他活不了。曆史的馬蹄不絕於耳,南詔古國神秘依舊。
高遠湛藍的天空穿透人心,團絨般的白雲像一朵朵深邃的謎團。世間美景,情景交融,隻因人而起,因為呼吸,因為思想,因為幾句詩或者一首詞,甚至隻言片語的精彩點綴都生生記下。
赴約,赴一場風花雪月的盟約,與山水有盟,與風月有約。也許,最美好的事物必須保持距離感,不二法則,上蒼的安排,有這片山水,麵朝洱海背靠蒼山,倚樓聽風雨,還能感到那些深邃,足矣。
此行到底是告別還是開始,一切不得而知,這世間原本靜好,亂了的隻是我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