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眾人皆醉。

離江子城最近的男人被灌到雙眼通紅手裏頭還拿著瓶未開封的啤酒嘟囔,“再來!再來!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身邊有人拿手肘捅了一下自己,映秋詫異的抬眼看去,是這桌唯二的女性,她雙眼尚算清亮,妝容仍舊精致,笑的很是嫵媚,“映秋小姐,對吧?”

映秋放下筷子,禮貌性的回了個微笑點頭。

“作為咱們boss的新秘書,一杯酒都不喝怎麼行。”她說著,伸長了手臂去拿對麵的酒,再尋了個幹淨杯子,滿滿一整杯遞到她眼前,“來來,我敬你,敬你。”她忽閃的長睫一垂,打了個細小的飽嗝,“敬你拿到這多少人擠破頭也拿不到的好職位!我先幹為敬!”

“誒…”來不及阻止她豪邁的舉動,映秋伸出去欲阻攔的手停滯在半空中,甚為尷尬,她苦笑一聲收回手端起酒杯,暗想這杯定是逃不掉了。

瞳孔微微收縮,映秋盯著自己空晃的手心有些愣神。

轉過頭去看安坐身側的江子城,他一如既往的冷漠樣子,在她將目光撇去時也將眼轉過來。她迫不及防撞進那一池墨色中,深不見底,無處可逃。

“boss…”Linda嘴角的笑意幾乎要蹦不住,她眼睜睜看著他從映秋手中奪過那杯酒再灌進自己的嘴中,那動作十分自然像重複過千百遍。

雙手死死握拳,指甲戳得掌心生疼也無力去管,她不敢相信這個會對著一個女人露出溫情眼神的人是江子城。

原來他的眼睛裏不隻有拒人千裏的冷漠疏離,原來不是所有女人都不能靠近他,原來,原來顧楠說,他不會愛上你們任何一個人是因為,因為他心底早有個人搶先贏得了他的一切。

“她不能喝。”寥寥數字攔下所有蠢蠢欲動的心。

江子城放鬆身體微微後躺,或許真的有些醉了,不然他怎麼會連眼神都忘了掩飾,抑或他其實從未想過掩飾。

方桌下攥住自己的那隻手寬厚熾熱好似要將她燃燒,映秋一顆心‘撲通’跳出劇烈旋律,好似要衝破胸膛的灼燒感讓她幾欲窒息。

他這是在幹嗎。

他在告訴她,他還愛她嗎。

微微掙紮了下,換來更加用力的緊握。淚腺發熱,她有些想哭。

映秋不知道她是這麼脆弱的人,身邊那個人手掌心的溫度,手掌的厚度,手心的厚繭,手指的長度還一如當年,若真要說有哪裏變了,或許隻有包裹她手掌的力度更大了,大到她無法掙脫,亦不願掙脫。

四周喧囂的吵鬧聲全被拋諸腦後,映秋低垂著頭,嘴角上揚的弧度竟是怎麼也沒法止住。

江子城。

這三個字如同魔咒,不知不覺早已將她死死圈住。而她渾噩多年,卻無知無覺,甚至一度抵抗。

可是如果他還愛她,她是不是能再壞一點,重新靠近他一次。

“你,你先扶著牆,我開門。”氣喘籲籲的把江子城攙到房間門口,映秋想伸手掏包裏的房卡,可是江子城高大的身體直直壓在她背脊之上,壓迫到她無法動手。

“我西服口袋裏有。”熱氣噴灑在她嫩白的耳廓,映秋不習慣的躲了躲,肌膚暈紅了一片。

她隻好再次奮力撐起他的身體去摸索他西服口袋,江子城不甘寂寞的將她圈抱在懷裏,隻輕輕用力便將她壓倒在房門上。

映秋巴掌大的臉通紅一片,手上拿了房卡背到身後迅速開了門,江子城搖晃著身體摟住映秋一個翻身直直摔了進去。

‘咚’的一聲響。

映秋趕緊從江子城身上爬起來,仔細托起他的腦袋,“摔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