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留下一顆心怦怦跳動,在天地
之間,在我隨意結納的語言裏
之 二
靈魂伏在竅口,不要驚動肉體
讓血不再賁張,在筋絡,在瞳孔
水無法穿越固執的石頭,駕馭光焰
空中的車馬攪不起塵土
吾已非我。笨重的軀體擋在路口
本身就是罪過,隻能讓周身落滿箭矢
像堅硬的羽毛。可那不是我的血肉
隻是件襤褸的衣衫。甚至無須顧及
暗中廝咬的究竟是誰的牙齒。沒有疼痛
一輪圓月沉於水中沒有漪淪
人,不必這樣逼迫與敲榨自己
總順著風向玩火是不是一種聰慧?
火的內心是冰冷的,貯滿邪惡和欲望
有時,火與火撞擊隻能灰飛煙滅
卷入漩流是一種悲哀,像被抽打的陀螺
軀體已不屬於自己。也許陀螺隻能旋轉
失去鞭子的扶持便無法立足。對此
我隻能蹲在一旁,像看孩子的遊戲
讓陀螺轉累了自己躺下休息。點一支煙
想想今晚,自己的胃裏該放進點兒什麼
是的,當囂鬧敲擊耳膜,雙耳便隻能
在臉龐之側陳列。甚至目光也是一種欺瞞
近山翠綠,遠山蒼藍,向晚的山影一片濃黑
其實山就是自己,和光的虛幻無關
和起伏的情感無關。山不在影子中存在
山使你沉重或崇高隻是你自己的事情
也許,飛升與超越比挖掘更為省力
可一具喘息的屍體無法洞察秋毫
如果心靈也暗淡無光,臀部被椅子吸引
人,便隻能僵結成無須雕琢的石頭
可我不認識自己。當心靈窺視自身
一具軀殼已千瘡百孔。手指按住孔洞
生命便會奏出自然的簫聲,像靈魂放逐於荒野
我甚至祈望凹陷與虛弱,峽穀
由於低落與通透而能容納萬物
那是寬闊與深邃,弱的極致
哦,弄潮者,有誰能束縛潮水的來去
你也無法采擷浪花。隻能在沙灘逗留
接近博大與澄明,不妨摭拾一點兒輕鬆
漫不經心地融入濛濛的煙雨
哦,冷漠是可怕的,它是麻木的近鄰
假如聲音沒有體溫,麵孔隻是遮掩
假如麵對美與醜不再怦然心動
文字間沒有氣度與精血,假如友情
成為債務,親近隻是一種儀式
人啊,世上最為遙遠的距離,隻隔一層
薄薄的肌膚。哦,拒斥與喪失
使人朝向背離自己的邊緣行走
最熟識的事物我們往往看不見它
就像心的搏動,就像夏夜漏網的蟬聲
可我依然渴望心的傾訴,讓靈魂糾結
穩固漂泊的形體,與遺忘重圓
縱然真誠已經死去,那軀殼仍是一座
神聖的殿堂。哦心靈的樂音,不在鍵盤
隱匿,也未藏於手指。聲音無法描述
隻是無言的感知,瞬間的神遇
卻已預示著永恒,若隱若現
無思無想,有如雲的居所,夢境的親臨
哦,交彙之後的孤獨,光亮逝去的昏暗
我仍以虔誠和癡迷,靜靜地等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