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是農民,但至少是牧民的兒子,該堅守的還是要堅守。我甚至有點要打退堂鼓了,心裏緊張、害怕。我一想到我的帳裏要進一個億,這個數字終於把我給嚇壞了。一個億是多少呢?要數完兩個手的手指頭,我的佛爺,太大了,可以買下我們牧場所有的牲口,所有的馬牛羊高山小河還有人口和墳墓。這個數字超越了我的命運,我承受不了。
可是,領導的講話又表揚了我,給我這剛剛癟下去的輪胎又打足了氣。我鼓勵自己,當年要是回到蒙古草原,說有500萬給我,也會嚇死我的。但是現在我的帳上不就是有500萬嗎?有500萬就應該有一個億。
我堂堂的一個,一個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了,反正堂堂的我,怎麼也不會那麼窩囊,被錢多給嚇壞了啊,以前沒錢的人貪多,都說錢不咬手,我現在感覺,錢多不是咬手的事,而是咬心。
我堅定了信心,決定不會被錢多給嚇著,我要為祖先爭氣,做一個不怕錢多的勇敢的人。當年先祖成吉思汗征服歐亞大陸占領了那麼多土地,就是不怕多。多多益善,越多越有鬥誌。
晚上,例行我陪著駒兒在海邊散步。我給她講了我的靈魂裏道德的鬥爭,最後我戰勝了我的道德,我不懼怕錢多了。
駒兒聽了笑得很開心,也很成熟。她說錢多有什麼不好,你是我心裏勇敢的草原英雄,我以為這個世界沒有能嚇倒你的東西,沒想到你卻怕錢。
駒兒的話讓我震驚,不過我說過,女人在金錢麵前比男人膽大,確實千真萬確。許小姐敢給,駒兒就敢要。
路燈下,我看駒兒的麵孔真的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女人麵孔了。淡淡的妊娠斑,有點鬆弛的皮膚,顯得更加性感了。嘴唇也不是少女的鮮嫩了,那質感卻充滿了肥厚的誘惑。從前那個鮮活的少女駒兒,光彩四溢的靚麗倩影漸漸走遠了,正步步走進我的是具有亞光味道的孕婦駒兒。男人真是美麗的劊子手,我沒有懺悔,卻有一種極其滿足的成就感。
我摟過駒兒就吻,海風在我們的唇邊徐徐吹拂。
駒兒唱:海風輕輕地吹,海浪輕輕地搖。
我打斷開心的駒兒,我說:這個美國的許小姐竟然叫許海風,我總覺得這是一種什麼征兆。
海風,海風。美國小姐吹來的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