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66.風雲突變,毛澤東決定緊急出走(2 / 3)

同日晚,張國燾以朱德、張國燾名義複電徐向前、陳昌浩,命令“右路軍即準備南下。”

中央決定北進,紅軍總政委堅持南下,徐向前、陳昌浩夾在中間,感到很為難。陳昌浩問徐向前怎麼辦。徐向前讓他拿著電報,如實向中央彙報。陳昌浩照辦了,立即拿著電報找了張聞天、博古。

張聞天感到問題嚴重,當晚便同毛澤東、周恩來、博古、王稼祥、陳昌浩、徐向前等,在病中的周恩來的住處召開了一個非正式的緊急會議,討論張國燾的電報,再一次冷靜、仔細地分析了南下、北上的利弊。會上,陳昌浩建議力爭左右兩路一道北進;如果不成,是否可以考慮南下。徐向前表示同意中央意見,對南下問題考慮不成熟,沒有表態。經過充分討論,當晚二十二時,恩來、洛甫、博古、向前、昌浩、澤東、稼樣七人聯名致電張國燾,力促張國燾北進。在這份文辭懇切的電報中,逐條陳述了反對南下的理由,指出:“左路軍如果向南行動,則前途將極端不利”,希望“在阿壩、卓克基補充糧食後,改道北進。”電報最後說:“以上所陳,純從大局前途及利害關係上著想,萬望兄等當機立斷,則革命之福”(後稱此電為致朱、張第四電)。至此,仍對張國燾抱著一線希望。

但是,張國燾避敵南下的主意已定,對毛澤東、張聞天、周恩來、徐向前等的循循誘導一概不聞不聽。九月九日,就其南下方針,再電徐、陳並轉周、張、博、毛、王,依然以種種借口,反對北進,鼓吹其“乘勢南下”的主張。並以強硬的口吻說;“左右兩路軍決不可分開行動”。

接到張國燾的電報後,前敵總指揮部的態度立即發生了變化。陳昌浩改變了原先同意北上的意見,明確表示同意南下;徐向前不願看到耗費了自己全部心血發展起來的紅四方麵軍分成兩半,也表示同意南下。陳昌浩即去中央駐地,向毛澤東、張聞天等轉告了張國燾要求南下的電令,並把他和徐向前準備南下的意見告訴了毛澤東。

前敵總指揮部態度的這種變化,使問題更加複雜起來。毛澤東看到形勢已難以挽回,嚴厲地批評了陳昌浩。陳昌浩以軍權在手,更有張國燾在背後撐腰,對於毛澤東的批評與規勸,根本聽不進去。

整日整日的會議,暗示著形勢的緊張。隨前敵總指揮部住在一起的作戰科經常聽到從當作會議室的小經堂裏發出的爭吵聲。

危機最終出現了。

九月九日上午,張國燾給陳昌浩來了份密電。當時陳昌浩正在主持前敵總指揮部的一個政治工作會議,譯電員見他正在講話,就把電報交給了參謀長葉劍英。葉劍英見是給陳昌浩的,沒有看電文內容,就隨手遞了過去。正在講話的陳昌浩說了聲:“等一會兒再說。”把電報又推給了葉劍英。葉劍英匆匆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電報的大意是命陳昌浩率右路軍立即南下,並有“徹底開展黨內鬥爭”這樣的字眼兒。葉劍英立刻感到了形勢的嚴峻,以上廁所為名,離開了會場,悄悄趕到了一二百米外毛澤東的住處,把這份電報交給了毛澤東。當時彭德懷恰巧也在場。毛澤東看完電報,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匆匆在一個香煙盒上抄下了電文,然後把電報又交給了葉劍英。考慮到葉劍英處境危險,毛澤東要他立刻趕回去開會。並告訴他,要沉著冷靜,謹慎從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起這份電報的事。

葉劍英回到指揮部的時候,陳昌浩的講話還沒有結束。會後,葉劍英裝著若無其事地把電報交給了他。

彭德懷已經聞到了彌漫在空氣裏的硝煙味。

自從張國燾派秘書黃趣在亦念看過彭德懷之後,他就對張國燾、陳昌浩懷有警惕。十多天前過了草地後,毛澤東、張聞天、博古等中央領導人與前敵總指揮部住在一起,彭德懷就一直放心不下,秘密派第十一團隱蔽在離毛澤東住處不遠的地方,彭德懷每天都要過來看一看。

今天午飯以後,碰見陳昌浩,陳昌浩完全改了一副腔調,說阿壩比通南巴還好。粗中有細的彭德懷立即想到陳昌浩肯定得到了張國燾的電報,改變了行動方向。彭德懷見到毛澤東時,毛澤東正在抽悶煙。他感到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於是就問毛澤東:“我們堅持北進,捕護中央,他們擁護張國燾南進方針,一軍團已前走了兩天,四方麵軍要解散三軍團怎麼辦?為了避免紅軍打紅軍的不幸事,在這種被迫的情況下,可不可以扣押人質?”

毛澤東想了一會,答曰:“不可。”

彭德懷沒有說話,但心裏很難過?他最怕張國燾、陳昌浩挾持中央和三軍團南進。那樣的話,一軍團也不能單獨北進。更讓彭德懷擔心的是,張國燾仗著優勢兵力,采用陰謀手段,將中央搞掉。他剛才之所以提出扣押人質,隻是想向毛澤東提供一種考慮,以便求得一個脫身之計。

見毛澤東不同意,彭德懷也覺得自己提得有點過分,就沒有再堅持。

果然不出彭德懷所料,過了一會兒,葉劍英送來了那份電報。

陳昌浩得到了張國燾的密電,更加頤指氣使起來,立刻找到毛澤東,說:“張總政委來電要南進。”

毛澤東將計就計,說:“既然要南進嘛,中央書記處就要開個會,周恩來、王稼祥同誌病重,都住在三軍團部(盡管一、三、五軍團都改成了軍,但習慣上仍沿襲舊稱呼。下同。——著者注),動不了,我和洛甫、博古去三軍團司令部,和周、王開個會吧。”

陳昌浩一點也沒有懷疑,點點頭說:“可以。”

毛澤東、張聞天、博古隨即趕到了三軍團駐地巴西,連夜召開了政治局緊急會議。毛澤東等一致認為,再繼續說服等待張國燾率部北上,不僅沒有可能,而且會招致嚴重後果。決定迅速脫離瞼區,率領紅一、三軍立即北上。並通知已到俄界的林彪、聶榮臻,行動方針有變,要一軍在原地等待。

這次匆匆開始、匆匆結束的會議就是著名的“巴西會議”。巴西會議又一次將紅軍從危急中解救了出來。

中央率一、三軍單獨北上的工作在秘密地進行著。那是一個表麵平靜的騷動之夜。

天黑之後,葉劍英來到了作戰科,看到屋裏隻有參謀呂繼熙(即呂黎平),就問他:“有甘肅、陝西的地圖嗎?”呂繼熙報告說:“在包座戰鬥中隻繳獲了一份完整的十萬分之一的甘肅全圖,沒有陝西省圖。”葉劍英說:“你把這份甘肅省圖給我。”呂繼熙從文件箱裏取出了那份圖,交給了葉劍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