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窗外的枝葉被衝刷的如同新生的芽葉一樣,一片春綠。土地洗了個澡,也不禁泛著泥土的香氣。空氣中微微泛著一絲雨後的潮濕,不免有些清新。
謝念初在夢裏跟自己決鬥了好久,才算是幽幽轉醒。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便看到朱夢雅剛好端著什麼朝自己走過來。
“醒了?”看到謝念初睜開了雙眼,朱夢雅的眼中也露出驚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直懸掛著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謝念初望著眼前熟悉的布置還是有些不太適應,“我是怎麼回來的?”昏迷前的情形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是我帶你回來的。”朱夢雅將手裏的托盤放下,坐在了謝念初的床沿,不禁用一直責怪的眼神看著她。
謝念初微微一愣,“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哪兒?”
朱夢雅沉吟了一下,才坦誠道,“Cedric去找我了。”
謝念初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嘴角不禁溢出一抹苦笑,“你都知道了?”
朱夢雅不忍心的輕輕點點頭,“是,起初我也不相信,可是在我從監獄門口看到你的那一刻,也就不得不相信了……”她的眼中也閃過一抹難過。
謝念初的苦笑再次蔓延,“我占卜過了……”
“什麼?”朱夢雅瞬間從床 上彈坐起來,“你占卜了??”她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的謝念初。
謝念初卻蹙起了眉頭,眼神裏透著奇怪,“你反應會不會太強烈?”
朱夢雅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雙手合十,用力的克製住雙手的顫抖,壓抑起內心的激動,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尷尬,“我是想說……你不是怎麼都不肯占卜的嗎?為什麼又突然……”
謝念初的臉上始終都寫著異乎常人的平靜,她淡淡的撇了撇嘴角,“我是曾經發過誓,可是薑木豪不肯見我,不肯告訴我真相。當初我是為了我媽才不占卜的,現在為了我媽,我不得不再重新拾起來,看看薑木豪過去究竟做了些什麼!”提到薑木豪的名字時,謝念初還是不由露出咬牙切齒的神情。
“念初……”第一次看到謝念初如此恐怖的眼神,朱夢雅從心底裏感到疼惜,她輕輕的拍了拍謝念初的手背,將剛才端來的碗遞到她麵前,“來,先把薑湯喝了,驅驅寒。”
謝念初看著朱夢雅手中端著的薑湯,沒有做聲。
朱夢雅不禁幹咳了一聲,“跟你學的。”她想起上次自己感冒發燒時謝念初給她熬的薑湯。
謝念初連眼角都露出一抹苦澀來,“我是跟我媽學的。”說著,便接過薑湯,大口大口的朝喉嚨裏灌了下去。
看著謝念初完全是用灌的,朱夢雅的心裏說不出的難受,眼看著她幾口就將一整碗喝了個幹淨,朱夢雅匆忙一把奪過大碗,“念初!你要是心裏難過就哭出來,還有我!像你當初陪我一樣,我會一直陪著你!”朱夢雅從來不會向慕黑帝國以外的人承諾什麼,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變得越來越感性。
謝念初卻隻是朝朱夢雅露出安慰的一笑,“都已經哭過了,你別擔心,我沒什麼。”
“別憋著……”朱夢雅還是不放心道。
謝念初依舊是搖了搖頭,“沒有。既然老天爺要給我考驗,我有什麼理由不接著。”她從被窩裏坐直身子,開始套衣服。
眼看著謝念初要起床,朱夢雅不禁一把按下了她的肩頭,“你起來幹嘛?你剛淋了那麼長時間的雨,現在身體素質特別差,你得好好休息才行!”
謝念初不由輕笑,“不用了,我已經躺的夠久了。”她主動晃了晃胳膊,揚了揚臉,示意自己沒事。
朱夢雅卻不依不饒,“不行,你不能再瞎折騰了。”說著就手上一用力,一下將謝念初重新按回了被窩裏。
謝念初根本就不是朱夢雅的對手,趕不上她的力氣,在她的威力麵前毫無辦法。
看到朱夢雅態度強硬,謝念初也沒有辦法,隻得用無比認真的眼神看向她,“夢雅,你要知道,對我來說,現在讓我躺著比做什麼都更難受……”
朱夢雅的心又是狠狠的一縮,頓時心疼的無以複加,“念初……”
還不等朱夢雅說完,就有一個帶有磁性的低沉嗓音突然插了進來,“她說的對。”Cedric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臥室的門口,邁開幾個大步,他便來到謝念初的床前。
他始終都沒有看朱夢雅一眼,而是鎖住謝念初俊俏的臉龐,“如果你想好了,我爸想見你。”